孙平尧闹恨极了,她偷偷擦掉眼泪,马上自我开解,乔增德一定不是故意笑得,虽然他不会说话,但还不至于心肠歹毒,他就是文人心态,清高,不愿意低头。可她即便这样想着,耳朵还是不禁竖起来,仔细听着乔增德和乔增金的对话。
拖拉机在风里突突地跑,风在耳边呼呼地吹,乔增德和乔增金的话断断续续送进孙平尧竖起的耳朵里。她好像听到平禹的名字。小媳妇儿?什么,平禹找对象了?孙平尧边听边猜,怎么平禹和乔增德联系,不和我这个亲姐姐联系呢?连乔增金都知道的事,怎么我这个亲姐姐竟然不知道呢?这个平禹!
拖拉机在土路上一颠,乔其一屁股跌坐在车兜里,刚要张口大哭,一只弥虫飞进她嗓子眼儿,她瞬间呕吐出来,脸马上涨得通红。
孙平尧急忙冲着车头大喊“停车停车”。乔增金猛一刹车,呦呵着回过头来:“咋啦?!”
乔增德见乔其吐了,拍拍他大哥乔增金的肩膀说:“没事,估计就是拖拉机这一路颠簸闹的,女孩子,一天就是净些毛病。”
他回过头看看车兜里的大包小包,那都是近期那些硕士博士们的心意。乔增德把这些汇集成送给他爹和他娘的大礼包,一想到他爹乔丁钩保准喜笑颜开的样儿,他娘于春梅爱不释手的神情,乔增德就觉得自己这儿子当得真是孝感动天地。
他问乔增金木材厂怎么样了,乔增金又说起要做买卖的打算:“木材厂稳定是稳定,但挣得太少,萌萌快上初中了,眼见着长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以后还得像你一样进城。”
乔增金接着问乔增德:“增德,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市长都接待你,你们单位是不是得给你套新房?”
乔增德说:“我正想趁着现在势头正好,要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呢。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爹说齐德强回屯里都有专车接送。这么个芝麻小官!他妈的我堂堂大教授,还要坐拖拉机,这就说明在瀛洲国,第一等好事还是做官。”
乔增金点点头:“可不,把齐家得意那样儿,他们家现在可是发了。听说齐德强拿着他们接待中心一笔钱炒什么股,现在赚得可不老少。”
乔增德拿下的国家项目,钱还没有到账,足足六万块瀛洲币!乔增德一想到这个数字就头晕目眩。钱要能生钱才是正道。齐德强那样的憨货都能发财,凭我的头脑,肯定比他还赚!乔增德想起周望宗。三千多万,那哪里还是钱,那是座金山啊!
乔其还在哭,孙平尧抱着她下了车,蹲在一棵树下撒尿。乔增德走到拖拉机车头前,解开裤腰带,旁若无人地哗啦啦也是一泡。乔增金挑挑眉头嬉笑着问:“增德,你那家伙还能干事吗?当了大教授了,不得省着点用?”
乔增德正为这事恼火呢,虽说上次教训了张燕玫,他发现了替代的法子,但是费时太长,他又不能自己去看大夫。正该大展宏图的时候,小老弟歇菜了,本来就够懊恼的,一想到孙平尧的嘲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颠两下裤腰,把肥肚子掖进去,说:“我是谁啊?长天师范大学谁能赶得上我?你都不知道,那女孩子一天到晚往我身上扑,骂都骂不走。”
乔增金羡慕地说:“行啊增德,增财那一个不够,咱老乔家的香火还得靠你了啊。”
乔增德望着四处的田野,拖拉机停下,他才感觉到风也没有那么大。他看着大湾的方向,想起孙昱仁,禁不住又笑一声,没有你们孙家,我照样出人头地。
乔增金见他表情古怪,随口问:“想啥呢?想你的女博士啊?”
“哥你别恶心,女博士多磕碜。”乔增德满脸嫌弃地说,“我在想孙家。哥你说,我那老丈人看着好好的,怎么能教出孙平禹那样的儿子?咱们好歹一儿半女的,孙平禹岂不是绝了他孙家的后?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