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禹的秘密,还是担忧自己的职称。
他端起酒杯,走到自己亲戚们跟前,顿觉轻松不少。还是劳动人民好,简单,居高的人临下,只需要一个姿势,他们就觉得受宠若惊。
亲戚们亲切地看着这个屯里的“大出息”,纷纷端起酒杯。
乔增金脸上不悦,故意揭短似的说:“增德,这顿没少花吧?”
乔增德看着许久没见的大哥和大嫂,当着小侄女的面,没有呛声。他大度地说:“大哥大嫂,你们带着萌萌一大早就往这儿赶,等以后咱家有了车,我去接你们。”
乔增金有点儿意外,小时候在家里,乔增德可没少跟他吵吵,一句话也不落下风。今天怎么突然明事理了呢?
马爱莲笑了,说:“他二叔现在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今天排场够大的啊。”
乔丁钩点着头:“嗯,来了不少大官。我看都配了司机。请这样的人,是得讲个排场。”
乔增财心思还在酒菜上,他来之前特意没吃饭,就准备好好搓上这一顿呢。他媳妇儿田立用胳膊肘碰碰他,乔增财马上放下筷子,咽着满口的鱼肉说:“二哥,真好吃,这大酒店就是好吃。”
乔增财看着他的三弟,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巨婴,嫌弃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乔增德给于春梅夹了一块鱼,说:“娘,这鱼都是从春松江上现打来的,这个做法咱在家做不出来,你多吃点。吃不完的,一会儿都打包带走。”
于春梅心里对乔增德充满感激地笑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对他好一点儿,她心里就很感激。
乔丁钩说:“增德啊,去给你那些大爷叔叔敬酒,拿两条烟。他们一大早就往这赶,你连春叔都没坐车,走了四个半钟头来的。你过去好好跟他喝口。”
乔增德说“哎”,端起酒杯,挤了个空儿站着,挨个和他的“连春叔”家碰碰杯,说:“叔,你们能来,我真是高兴。一定吃好喝好啊。”
连春叔一家笑哈哈的,说:“增德,真破费了。这么好的地方,我第一次见呢,都是沾了你的光。”
乔增德笑了,他心里忽儿的感觉有点儿心酸,我也是第一次来。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招呼自己的这些亲戚好好吃饭。
台上的演奏班还在奏乐,中间停下一小会儿,走上去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露脐装,简单介绍着,说:“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仙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刚一起调,台下就有年轻人跟着一起唱起来,不时传来笑声。
乔增德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客人们挺满意,这钱没白花。
他想起李仲森没有来,他还没有问毛秀春和孙昱仁。乔增德看着毛秀春跟着孙平尧去了母婴间,到现在也没出来,怕不是在躲清静。
他想起孙平禹,心里冷笑一声:“清静?这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出来的。不是宝贝你的好大儿么,有你唱戏的时候!”
孙平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仙厅,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刚来那会儿的青春活力劲也没有了。
孙昱仁拉着他,和水利局的同事下属喝酒闲谈,孙平禹咧着嘴应付地笑笑。乔增德瞧着他还不如哭呢。他心里嘀咕着:“真看不出来,孙平禹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癖好不一般啊。”
乔增德想起他的老师樊崇峻。
樊崇峻一辈子没有结婚,他也有一个“朋友”,蓝先生。
樊崇峻和蓝先生常常在一起讨论学问,两个人志同道合的关系让学生们很是羡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就是他俩。
在学校的时候,樊崇峻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