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又笑。一个不知道什么是本什么是末的人,那点“现代”和“修养”全是表面文章,一戳就撒汤。
一顿饭,自然又是唾沫星子四溅。刘青吾觉得乔增德已经憋得逮着棵树都能进行启蒙了。
那么,那忙着学术的话,根本就是借口,教授,是些闲出屁来的人,闲出屁来,所以有心思耍把戏。这些人,是在辜负社会对他们的尊重。
越是想让他教点什么,乔增德越是拿腔拿调索要好处。刘青吾打定主意,再晾一晾乔增德,晾到他主动指导论文。
王奇的精神头又来了。她又要给乔增德请保姆又给乔增德送衣服,当然,她对乔增德依然又是关心,又是咒骂。
刘青吾想,乔增德的精神病成功出现了人传人的症状。
王奇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十八流外国女作家,搞起了给乔增德办皇帝新衣签书会的把戏。
整个会议现场布置得井然有序,为了把包着蓝布的椅子摆整齐,王奇让硕士班的学生整整忙活了一上午。
她特意买了条新裙子,凑到刘青吾跟前,从包里拽出裙子的裙摆,让刘青吾给她上上眼。
刘青吾觉得王奇有点奇怪。一条裙子干嘛鬼鬼祟祟的。但刘青吾看到王奇脸上卑微的笑意,不忍地说:“好看,师姐。”
王奇又是谦卑一笑:“一千六,我没敢让你姐夫知道。”
“为什么?”刘青吾脱口问道。都独立工作了,大学教师,买条裙子竟然还需要经过丈夫批准?!
王奇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解释:“就是有点贵,他也不是不让我买......就是我觉得自己挺败家的。”
“那你少给乔老师花钱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还用得着自责?”刘青吾有些心疼王奇,怎么才三十多岁,竟然还是五六十岁的女人的想法。张罗些没用的饭局不心疼花钱,给自己买条裙子倒觉得贵了。
刘青吾想起孙平尧给乔增德买书橱时精挑细选的样子,可是,乔增德报回账来却不想让她知道!乔增德不仅不想让她知道,乔增德还偷偷给她侄女花上两万买首饰,乔增德甚至还拿着他的银行卡试图利诱刘青吾!
刘青吾也才知道,原来这人前恩爱伉俪的财务状况,竟然是各花各的。
她明白了乔增德的“委屈”。
孙平尧挣的钱花在平常家用和她自己身上,乔增德挣的钱花在乔其身上。
乔增德的房子是单位分配的,除了一辆车和乔其上学,他没有大头花销。那么,买车和乔其上学花掉的钱是能够计算的,但用在日常里的钱却很难计算。日常花掉的钱是用于两口子家庭生活的必要支出,乔增德--男人\/丈夫--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女人为男人买最好的东西,但女人却因为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而自认为“败家”而自责,在乔增德嘴里更变成了孙平尧“剥削”他。
养育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义务,可乔增德因为可见的大头支出,理直气壮地把乔其的“有出息”划为自己的功劳,完全无视了孙平尧的劳动和日常支出,还要大讲马克思主义!
刘青吾抿起嘴唇。孙平尧没有读多少书,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反驳乔增德而怒气冲冲,所以才有了乔增德骂她“泼妇”;王奇读了博士,也没有理清婚姻里的经济,那么,知识女性其实并不意味着是“独立自主的新女性”。
女人们,精打细算地给男人过着日子,委屈着自己给男人买最好的东西,可是就算有独立工作了,自己堂堂正正挣工资了,连日常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能自己做主。那么,婚姻,对经济上自足的女性来说,岂不是一场男性的阴谋?
王奇笑笑:“青吾,你还小,你没结婚,你不懂。”
刘青吾没有说话。
王奇躲到洗手间换上新裙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