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知道她是谁。
听起来有点像是绕口令,说白了便是怕来自另一个人的手段,比如灭口什么的。
至于三爷,且不说他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这事对他来说根本也不算什么。
若是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就好了,舒舒有些懊恼地想。这样也可以大抵判断一下会不会被灭口,即便会被灭口那灭口的人又会来自哪里,至少大致有个方向才好有对策不是。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笨得可以,根本想不出什么对策,可知道也比茫然不知好些不是。
偏偏三爷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的,此刻她竟连那另一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若是个粗使丫头或者其他什么的丫鬟还好,说不定反倒希望借着她的嘴张扬出去,这样也好得个麻雀变凤凰的机会,没准因此就被抬举成了姨娘。若是小厮或是管家媳妇又或是下等的杂使媳妇那就太坏了,老太太最忌讳三爷勾搭这三类人,一旦发现了,三爷本身不会被怎么样,她们却是要被打个臭死的,然后再被发卖出去——如果是这类人,为了自保,难免对她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来。至于其他可能,舒舒打了个寒战,根本不敢去想。
舒舒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跑得那么果断了。
真是忒果断了!
然后舒舒才发现那吃了大半个的白糖包不见了。
是在柴房门口就丢掉了的呢,还是路上丢掉的?
舒舒满头大汗,怎么也想不起来。
因为这白糖包被另一个人猜出自己是谁来还是小事,万一被旁人捡去了,又或者另一个人有心之下把它送到大奶奶甚至老太太那里去就麻烦了!
于府的第一屉白糖包,老太太还没吃上就有人吃上了,吃还不好好吃,竟然吃一半扔一半!
当然,只是半拉白糖包,若是被人无意中捡到的想来也不一定能猜到她头上来,另一个人也不一定会供出她来,毕竟她是如何知道的,又在哪里知道的不太好编,可无论如何她娘亲都脱不了干系。
往小了讲是监管不严,往大了派就是监守自盗。
半个白糖包,对有心人来说可以制造很多是非了,尤其是加上僭越还有嫌弃这么个名头。
舒舒不抱什么希望地沿着原路找回去,半道上遇到了四奶奶。
四奶奶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舒舒微微有些纳罕。
这府里,丫头一个人走在路上并不稀奇,奶奶,哥儿,小姐,甚至是姨娘,居然没人簇拥着只一个人走在路上那就稀奇的不行了。
主子嘛,总得有主子的派头不是。
舒舒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安,四奶奶就笑着说话了:“舒舒,你去了哪里,我怎么也寻你不见。茹竹和青书伺候着四爷,我想找你陪我去三奶奶那里坐坐都找不着。”
茹竹和青书是四奶奶带过来的陪房丫头,四奶奶嫁过来不久,原本伺候四爷的两个大丫头就被打发出去嫁人了,然后就一直是茹竹和青书两个伺候四爷,也因此她才会提拔上来在茹竹青书不得空的时候给四奶奶做些端茶递水的活。
因此,当下四奶奶这个解释再合理不过,往常她也有过贪玩被找回去陪四奶奶去别院的记录,可是这当儿听到三奶奶这个词,不知怎的,舒舒的心情就有些微妙起来。
当然舒舒不会傻到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舒舒忙笑着回说:“之前看奶奶歇了晌了,我就去厨房看了趟我娘。”
“定是去偏了我们的白糖包了吧。”四奶奶了然一笑,伸出食指来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你,连老太太都还没吃到呢你就占了先了,也不怕被人撞见说出什么来。”
被四奶奶戳破舒舒倒是不怕的,不说四奶奶疼她,就算是旁人,以四奶奶的身份性情也断不会拿这种小事出去说嘴,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