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僭越了的意思,加上这点僭越原本就能让任何普通的食物变得美味。
何况白糖糕本身就很美味,软软甜甜的,轻轻一吸就有糖心被吸出来,顿时满嘴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虽说简单,却再没有别的什么异香异气的,舒舒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可吃着吃着,舒舒的心情却低落了起来。
每天饭点最幸福,舒舒原是个吃货,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啃点小点心什么的,这白糖包她第一次吃,又相当对她口味,原该让她更幸福才是,可之前娘亲的一番话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舒舒是八岁就进了内府的,先跟在她娘亲身边在内府的厨房打打杂,后来就被分配到了四爷院里做个打扫、洒水、喂鸟的小丫头。跟厨房差不多,也是杂使丫头,原连四爷房门都摸不到的,连四爷面都没见过几次。只知道四爷多病,那见过的有数几次都是四爷病里被人抬出来到院中晒太阳的。
偏新来的四奶奶不知怎的,对她格外青眼有加,把她提起来做了个递茶送水的大丫头不说,还说她长得软软的,让人看着特别舒服,给她改了名叫舒舒。对她从来和颜悦色,不时地又赏她点心、蜜饯什么的,不值什么钱,但偏巧都是她喜欢的。总之,四奶奶自个的陪房丫头都没她这般得宠,也因为这些爹爹娘亲不知怎么就有了那些多余的想法。
姨娘,通房丫头……舒舒撅嘴,嘴里的白糖包全然不是味了。
不说按她的三观接受不了一夫一妻以外的婚姻,这两年她也不再那么天真烂漫渐渐知些事了,虽说这制度就这样,姨娘、通房丫头只是制度的产物,说不上小三不小三的,可姨娘、通房丫头,看着跟主子搭上关系了,其实不还都是奴才?
终究低人一等。
吃穿用度的档次是上去点了,甚至姨娘还可以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可姨娘是好做的?上头不是还有主子奶奶?
奶奶大概原本看你顺眼的如今也看不顺眼了,得比以前多端着一千个小心伺候不算,高兴不高兴就把你发卖了。真正要保险大概还得生个哥儿,可生个哥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管奶奶叫娘,却管你自己叫姨娘?要是没能生出哥儿,那就更惨了,完全没个依仗,等到年老色衰丈夫不再宠爱,更是连带丫头都能骑到你头上去。
还不如就做个丫鬟,自食其力。
再说了,四奶奶对她这么好,因为四奶奶如今她拿上了大丫鬟的月钱,活儿反而少了,只端端茶递递水什么的,再就是吩咐小丫头们干点活,轻省的不得了,她再琢磨着爬上四爷的床是不是也太对不起四奶奶了?
想到这里,舒舒突然心中一动,明明她拿了大丫鬟的钱了,可她做的又不是贴身大丫鬟那等管理钗裙之类的事,是不是四奶奶就防着她那个呢?
一回又想,如果真那样,她还不如干脆不提拔她,因此竟是她多心了。
无论如何,为自己也好,为四奶奶也好,她怎么也不能爬上四爷的床。
至于找个差不多出身的做个平头夫妻……舒舒想起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小厮,脸都皱了起来。
情啊爱啊什么的她早就不指望了,可就这么糊里糊涂嫁出去……
长大可真不好!
舒舒皱着脸把视线从白糖包上摘了下来,看了看路。前面是三岔口,一条曲径通幽,分花拂柳地从一个假山小径绕过去就是一条水渠,水渠一头流到墙外,一头通着一片荷塘。荷塘上是长廊水亭水阁,大奶奶跟大爷就住在水阁上;另一条路通柴房,过了柴房再穿过一小片竹林就是四爷的院子。
厨房这头便只有这两个院子,大爷爱那片水,便占了水阁;四爷多病,图个清静,就住了竹园,都住得比旁人偏些,正经热闹的大院子都在厨房的那一头,二爷三爷还有老太太的正房大院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