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时半会还真派不出合适的人选,虚客气一番,回去就把芭蕉叫过来训一顿,让她仍然回去照顾宋氏。宋氏是知道常氏怎么对付环佩的,正担心常氏派心腹过来暗中收拾自己,结果却只是把芭蕉送了回来,自然不会有二话。就收了人又偷偷给环佩一些银钱,好让她可以找人办事。
常氏见自己破坏不了环佩与宋氏的联合,又晓得阿齐恼恨自己父亲没有出大力,心道不好和他对着干,就去张氏那里哭诉道:“狗娃是郝家的孙子,婆婆仁慈给抱到身边教养。可环佩那丫头能出来见人吗?能让她教导郝家骨肉吗?以前只偷自己家的倒也算了,马上就要过年,人情来往的,要是她顺了客人的东西,闹出去我们大家还有脸面吗?”
张氏因为儿子丢了官,一下子显得常家势大无比,让常氏管家,一则为了示好,二来也可借此机会找她的错处,经常教训教训,以免她借着娘家势力欺压郝家人。前两个月儿子冷落常氏她也是乐见其成,但听闻阿齐居然把环佩又给弄上了手,立时就火冒三丈,暗骂自己儿子没出息,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
常氏得了太座大人的金科玉律,随便找个由子就去环佩那里发作一顿,在她身上又掐又拧的,完事后依然关进柴房。
阿齐得到消息,不敢说张氏不对,只忿忿地一巴掌甩在常氏脸上:“你父亲说要我博些好名声,你却在家里苛刻下人、肆意辱骂我的妾室,有你这样的妒妇吗?有你这样害丈夫于不仁不义的吗?”
常氏哭道:“你算算你有几个妾了?我是妒妇,那季荷花算什么?延续香火、孝顺公婆、管管家理事、还给你张罗妾室,哪一样我没有做到?你嫌弃我倒也罢了,环佩那丫头是婆婆发话打出去的,你被贬还有她弟弟的事,如今婆婆已经让狗娃认祖归宗了,你还要和她不清不楚的,你把婆婆放在哪里?”
阿齐情知自己也有不对,但没想到常氏不但不认错,反而那自己母亲来堵他的嘴,就怒道:“环佩再有不是,我娘也喜欢她能生养。你自己不能生孩子,难道还不许我去找她们?”
常氏尖着嗓门大喊:“我不能生孩子,易哥儿、礼哥儿哪里来的?你为了那些狐狸精,连自己儿子也要不认了吗?既如此,我这就去请我爹爹来做主!”
常氏一边喊,一边就打开房里的箱子要收拾行李走人。几个丫头在窗沿下听得他们闹大了,因阿齐说过不许她们进去,他们互相看一眼就退开,人人都巴不得常氏立即走人。总算环玉知道自己肚子不争气,就算常氏对她严苛,也总比自己没有凭依随便就能被郝家或者常家卖出去要好,忙跑出去找宋氏。
宋氏歪在床头,捂着肚子怒骂:“奶奶和大爷吵架,你自己不劝着反倒来找我?要是我肚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谁来赔?”
宋氏不肯动身,荷花肚子比宋氏还要大也指望不得,环玉跺跺脚,只能跑去张氏那里哭。
等张氏赶过来,阿齐正抱着披头散发要撞墙的常氏狼狈地劝说,屋子里首饰、衣服什么的洒落了一地。
好不容易叫几个媳妇子把常氏拉住,张氏骂道:“有什么事情要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你这个样子怎么当家?”
常氏闻言,捂着半边包子脸扑倒在张氏脚下道:“婆婆您可要为我做主!易哥儿、礼哥儿都这么大岁数,承欢膝下了,他居然还说我不能生孩子,说我是妒妇!”
张氏知道礼哥儿是早产,天生不足,这才引得前不久差点没命。听他们在吵这个,心里就有了怀疑,看向阿齐的眼光也颇为严厉。
常氏不能再生育这件事情,阿齐一直瞒着众人,此番气急败坏之下,竟然忘了掩饰,就这么冲口而出,见常氏还威胁他要回娘家告状,在母亲面前也顾不上再替她隐瞒,把在山东时好几个大夫说过的话都一一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