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勇亲属,岂能那么容易换上警服,在做下泼天大案后,还敢如此大模大样地返回作案现场,如此肆无忌惮,岂能无恃?”
这半真半假的话,最是唬人,且有实证,有分析,容不得廖国友不信。
果然,薛向说罢,廖国友一跃而起,拉住薛向便朝门外奔行,薛向急问何故,廖国友压低声道:“我的老弟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慢条斯理,不赶紧把小马保护起来,带兵捉人,将口供拿实,还磨蹭什么?”
薛向心下暗叹:人啊,他妈的人啊!先前又是为老子着想,又是喊着要我谨慎,这会儿一听有暴利于己,哪里还管他什么五金厂藤藤蔓蔓动不得,吃相忒也难看。
不过尽管心中再有不满,薛向依旧笑道:“嫂夫人不是出去买菜了么,待会儿回来,见家里没人,保不齐又落埋怨了。”
廖国友挥手道:“都这会儿了,哪里管得了这些零碎,着紧些吧,老弟。”
薛向来此何事?岂会是真为吃一顿饭,还不是为了拉廖国友入火,这会儿不急不慌,不过是作势罢了。这会儿见廖国友被挑得急了,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却说二人刚跨到门边,便遇上了买菜归来的张萍,此刻的张萍。大包小袋拎了不少,自己拿不下,身后还跟了两个妇人帮着拎包,显然是血拼了一把。
见薛向二人出门,张萍问何故,廖国友知道自家老婆是何脾性,便诓道领薛老弟去拣几瓶好酒。让张萍在家好生备菜。张萍不疑有它,同薛向寒暄几句,便响着银铃一般的笑声。奔厨间去也。
却说薛向径直领着廖国友来到夏家小院,这会儿不过上午十点,夏家大嫂上班。夏家两姐妹上学,家中却是无人,甚是方便。打开自己房间,小马果然在内,正躺在床上,把收音机声音开得极小,贴在耳边,听广播呢。
小马见得薛向,方要爬起,忽见廖国友随后跟进。慌得蹦起身来,缩在墙角,浑身不住颤抖。
薛向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误会了,便介绍了廖国友的身份。说是专为他案子来的,让他从实道来。小马这才定心,又将他的悲惨遭遇细细说了一遍,不过,说到那警服青年的时候,薛向却插口按了个尤勇亲属的身份。小马以为这人的身份,已被神通广大的薛县长调查出来,也便接着用尤局长亲戚来指代那警服青年的身份。
廖国友喜不自胜,连忙问小马那人容貌,薛向方才想起昨日让小马勾勒那人画像未果,可公安局里老刑侦们应该多有凭语生相的本事啊,便问廖国友能否通过小马的描述,画出那人相貌来。廖国友便道自家没这本事,即便有,这些年远离公安系统便也荒废了。薛向听得心头一沉,忽然,廖国友一拍他肩膀,说自家是没这本事,可公安局有的是此道高手,别以为他这堂堂政法委书记真是泥塑的,一两个心腹还是有的。
说话儿,廖国友便让薛向和小马稍等,自个儿转身奔出门去。大约又过半个钟头,廖国友便领着个四十岁许的高大精瘦汉子,步进门来。廖国友介绍那汉子身份,竟是萧山县公安局副局长洪剑波。因着工作关系,五金厂事件未发生前,薛向和公安系统几无联系,便是公安局长尤勇也只见过数面而已,更不提洪剑波这种上不得萧山县权力台盘的副局长。
这薛向不识得洪剑波,洪剑波可识得薛向,不只是识得,简直是有些敬仰。当然,这位不是敬仰薛向年纪轻轻就做上常委副县长的高位,亦不是敬仰他薛某人初来乍到便为萧山县办了许多好事,更不是敬仰他手中握着赫赫财权,而是敬仰他薛某人的胆量,敬仰他薛某人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拿巴掌抽他的顶头上司尤局长。
要知道这位尤局长纵横萧山,听说便是卫齐名也得礼敬几分,不只在公安局作威作福,便是整个萧山县也没谁能治逐这位尤老虎的,可偏偏这么个文绉绉的副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