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沈要的不多,只要三千块,我就能把今年给应付过去。”
沈阳这番话算是吹响了冲锋号,立时会议室成了菜市场、戏剧团,讨价还价的,装可怜扮苦情的,一窝蜂地全闹腾开了。众人的目标倒是一致,都盯上了薛向嘴巴里的那万把两万块钱。众人先前也只当是传言,就打算听个乐子,那荒山出了有鬼,就没别的物什了,没想到薛向居然红口白牙地认了。这下,他们可来劲儿了,也不管钱哪儿来的,只要有就行。这帮人穷惯了,一贯是手快有,手慢无,心中抱定的主意就是: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
众人正闹腾得不可开交之际,啪的一声脆响,蔡高智的巴掌印上了桌子:“都坐下,成何体统!这是开会,还是卖菜,组织纪律都不要啦?”
蔡老虎发威,众人不敢再吵,皆坐回了原位。三两个不死心的还在不断地和薛向眉目传情,指望能打动这个暴发户。
蔡高礼平定纷乱后,却不坐下,也冲着薛向开了腔:“薛向同志,上次会上。你说用不着大王庄和九黎村的社员们帮手,你们靠山屯自己就能烧山平地。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没见你们靠山屯有一点动静了?这都多少天了。总不能把组织交待的任务当儿戏吧?”
薛向把茶杯一顿,迎着蔡高礼的目光,道:“蔡主任,您可别乱给发帽子,总得容我慢慢交代吧。当天,您一安排工作,我回到屯子里就领着大伙儿准备烧山。您说怪不怪,我们刚寻好放火的位置,我们屯子的老药子就嚷嚷着发现了宝贝。这一把火就没点下去。接着,果然就发现了十多斤松露,卖了这松露,才有了这两万块钱。您说,这火还放得下去吗?”
不等蔡高智接茬。会议室又是一阵骚动。
“松露,那玩意儿有这么值钱,我里个天啊。这金牛山果真是金山啊。”
“原来是松露,他们传得也太离谱了,我就说嘛,金牛山哪里来的金矿”
“我看这松露也不比金矿差,十多斤就卖了两万,就算金子也差不多这个价了,我看这事儿得报给区里和县里”
“………。。”
满室喧嚣,马山魁和蔡高智既不跟风,也不出言阻止,而是各般模样,静坐当场。马山魁拧紧了眉毛,蔡高智则紧抿着嘴唇,不知各自的脑子里在思忖着什么。薛向则死抱着茶杯,仿佛抱着块金疙瘩,既不掺和,也不说话,好似几天没喝水一般,拿了杯沿不住地往嘴边凑。若是有心人注意,必会发现这家伙喝了半天,杯中的水却还有大半。
众人吵着,争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都停了下来,齐齐拿眼去看马山魁、蔡高智、薛向三人。而这三人却还是不说话,一时间,竟诡异地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薛向点燃支翡翠,那纯纯的香味却陡然搞活了会议室的气氛。
薛向正对面坐着的农宣组组长毛传志,闻着烟味,道声好香,起身拽过薛向的烟盒,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顾自地拿起支点了,抽了起来。
薛向笑笑,伸手做个请的姿势,那烟盒竟传了开去,绕了一圈后,又回到薛向的手里。一圈烟传过,薛向却发现了个有趣的现象,加上蔡高智,足足有六位班子成员没有取烟,而薛向却知道满屋子除了那位做记录的秘书,都是抽烟的,这就有意思了。
马山魁打着火,咂了一口:“纯,真纯啊,好烟,是京城的货吧,薛主任好口福啊。嗯,说到这口福,想必那松露的滋味儿也不差吧,不然怎么值老鼻子钱。这我就得问问薛主任,这金牛山的松露恐怕还有不少吧。你们一次就卖了两万,里面剩的松露到底还能卖多少?明天再长出来,岂不是又可以卖,这可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
“马主任,世上哪有这么多美事儿啊,要是这松露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遍地都是,也就没这个价位了。这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