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改委的老旧建筑一般,这间会议室也没有翻新,倒是长宽的会议桌、宽大的靠背椅,像是初翻新的,红漆鲜亮,除了中堂那幅国光同志的手书“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再无甚可观之处。
薛向入得屋来,也不寻了早放好自己铭牌的位置坐下,而是直立中庭,怔怔地望着这幅字出神。
“薛司,够早啊!”
身后传来张无忌的声音,“哦,看这幅字啊,不得不说,你们宏观司,不对,咱们宏观司在改委几大司就是特殊,独独咱们宏观司得了国光同志的手书,足见这宏观司的不凡。薛司,我是迫不及待要与你共事啊!”
薛向心道,“这么发人深省的一幅为官者格言,见之不思家国,不亚于独出师表不下泣者,实为不忠,就冲这个,我也必叫你白忙!”
嘴上却道,“我也很期待和你无忌处长成为同僚,希望今次的会议能开得顺利。”
张无忌笑道,“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老兄挺我,我必定功成,你放心,我张某人是个知恩图报的。”
薛向点点头,笑着道,“我心中有数!”
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谢辉煌,曹阳,孙赢家齐齐到场,张无忌冷哼一声,拉着薛向朝办公桌坐去。
薛向心中好笑,这孙子是演戏上瘾了,演吧演吧,最后不演出一场大戏,定不叫收场。
谢辉煌等人到场后,场面迅速分成了左右两派,张无忌只顾着和薛向闲聊;曹阳、孙赢家则在谢辉煌面前做着最后的努力。
两拨人泾渭分明,谁也不理谁!
对峙倒也没持续多久。方慕俠便在秘书张俊,副主任彦波涛的陪同下到来了。
瞧见彦波涛,谢辉煌的微眯的眼睛猛地张开了,嘴巴阖了阖,终究没吐出话来。
方慕俠在主位坐定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是老派干部,时间观念极强,不到时间,不会发言,因他知晓一旦自己发言,即便是闲扯,也会引起下属注意力的集中,这样会减少众人在会议时间的精力。
吩咐秘书张俊为在座的同志泡上茶水后。安坐在最末席的彦波涛,扫了一眼手表,起身将门封闭了。
按照彦波涛的级别,此间就他和谢辉煌是正厅,以官场的论资排辈序列,他该和谢辉煌对首而坐。
往日宏观司开会,也正是这般坐的。
今次,宏观司开会。彦波涛却坐到了最末席,难道是负责会场布置的综合处出了差漏?
自然不是!
彦波涛负责着综合处。便是再出现查漏,综合处的人只会把彦波涛排到谢辉煌前面去,而决不至将彦波涛整到了最末席。
道理很简单,彦波涛不是宏观司的人,他的官称是改委办公厅副主任,之所以往常开会。能参与到宏观司来,不过是因为方慕俠安排他负责联系综合处。
换句话说,彦波涛有在宏观司的事权,却无名义权。
而今次,方慕俠召开的是宏观司副厅级以上干部会议。讨论的是副司长人选表决,彦波涛既然不是宏观司的干部,就没有表决权。
换句话说,他跟这件事无关,自然须隐藏存在感。
今次的座位,正是他自己嘱咐综合处的同志调配的。
按说,彦波涛已经足够收敛存在感了,但还是有人对他极不满意。
在谢辉煌看来,彦波涛今天就不该来,宏观司的大事,和他彦某人毫无关系,这个关头,他跑来凑什么热闹。方才瞧见彦波涛进门,他就倍觉扎眼。
可再是扎眼,彦波涛到底是来了,方慕俠在座,有火气他也只能在腹中藏了。
却说,彦波涛将门关上,落回座中,方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