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和等人看到他们相携安然归来,众人那几副担惊受怕的心肝才踏实落肚,跟随他们进入屋内。
回到正厅落座后,凤朝歌向朗善询问了路国公的情况。
朗善说,路国公的腿骨被打断,皮外伤很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心肺。现已经将他秘密送出了大舆城,并安排好了随行的大夫为他诊治。
随后,朗善神色肃穆,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交给昭皇。
凤朝歌扫了眼信封上火红的虎头漆印,连他淡定的神色也徒然多了几分凝重,接过信笺展开后仔细地阅览了一遍。
唐宁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只是凤朝歌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然,并且随着纸张一页一页的翻过,他本就粲然的眸子,眸光愈发奕奕生辉,就好像他在看的不是一封信,而是最重要的情报!
蓦地,唐宁脑筋打了个结,不期然地脑中浮现出在大街上人们的讨论:
“听说他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这怎么可能?路国公为了咱们舆国的百姓尽心尽力怎么就成了细作?”
是啊,路国公在舆国百姓心中的地位简直就是衣食父母般受人敬仰爱戴,怎么会是昭皇的手下?
深不可测的男人②
情理上,这确实不可能。
可是若他与昭皇非亲非故,昭皇为何又要冒死施救别国忠良?
但是假如路国公真是凤朝歌派遣到别国的间谍,并将间谍的身份培养成了人家全民爱戴的功臣,这……这……这得有多庞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啊?!
这触角仅这一点就太可怕了!
各种思想在唐宁脑中纷至沓来,震惊的同时,再仔细看看眼前那雍容伟岸又深不可测的凤朝歌,恍然间,竟让她有几分陌生。
于他,自己的了解貌似很苍白,只知道他是一方王者,有着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至于其他……一无所知!
“怎么了?”忽然耳边想起他淡淡的询问。
唐宁晃过回神,回了他一个笑容。
凤朝歌看着她虚华的笑意,眉心微拢,凤眸默默地注视着她,忖度着她的心思。
唐宁美眸扫了眼屋内,才发现,朗善等人早已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想避开他审视的眼神,却又无从可避,也知道自己的纤毫都瞒不住他,索性直言问道:“他是我们的人?”
一句话莫名的问话,彼此心知肚明。
凤朝歌温柔的眼神蓦地凌光一闪,他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反问:“怎么这么问?”
虽然他防备的凌厉一闪即逝,却依然刺痛了唐宁的眼睛,连她的心也没来由地一窒。
她垂下眼睫,掩盖掉那瞬间的郁结,继而淡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听到街上有人这么讨论而已。”
察觉到她的失落,凤朝歌的心也莫名一动,实不忍见她这般怅然,想要伸出手臂去拥抱她。
只是抬起手的瞬间,脑中蓦地闪过一个人的倩影。
顷刻,他泛热的心又冷却下去,刚抬起的手也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双手生硬地背负在背后,丢下一句:“朕还有事,你先休息吧。”
说完,人头也没回地步出了房间。
凝望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唐宁的心好郁闷。
你不做强盗太屈才①
其实,他的警惕她能理解,这毕竟关系国家机密,避讳她也是应该的。
可是,理解和接受完全是两回事。
尤其是当你被自己喜爱的人防备时,那种纠结的郁闷真是说不清,道不尽。
唐宁很郁闷,仿佛心都被填满了石头,压得她心烦意乱,就连眼中宽敞明亮的房间也被渡上一层阴霾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