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娘喝下去。可惜三娘的病症已到后期,加上受了惊怕,苦苦支撑了数日之后,最终还是死去了。
虽然不过萍水相逢,但是想起李三娘先前流泪向自己道谢的样子,温兰还是有些伤感。向范大娘问了棺材的价钱。得知一副薄棺就要一两五分银。她先前卖金所得的银两,这些日为救治三娘,已经耗费过半,剩下的钱,就只够打副薄棺了。
范大娘知道她也没多少钱,敬她这样还肯为李三娘解囊。因当地有风俗,认为人死后三日后魂魄才离体,所以至少须停三日才能下葬,便去里长那里央求了一番,得了允许将李三娘尸身暂时停放在村尾的义庄中。带温兰暂回自家歇息时,见她愁眉,便劝道:“妹子休要愁烦了。你与三娘虽是故交,只如今做到这样,也算仁至义尽。只怪三娘命薄,这般死在他乡。实在无计的话,过几日也就只能覆席埋了。我虽出不了棺木本,但一领席,还是能出的。”
说起来,温兰其实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上心。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自己与她同病相怜,李三娘就仿佛是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吧?
温兰默默随范大娘往村里去。到村口时,遇见几个妇人正聚在一起说话。范大娘过去说话,温兰便等在一边。片刻后,听她们似乎在说县衙出了个什么悬赏公告,再听一会儿,忍不住便靠近了些,搭讪发问。
这几日来,村人大多也知道她是那个李三娘的旧交,恰在此地偶遇,和她也有些熟了,听她发问,一妇人便详加解释道:“你不知道,上个月县里出了件案子,竟有盗贼胆大包天夜半偷到了县衙,被追到县南的芦苇湖心时,那贼见情势不妙,便把赃物丢进了湖里,趁人急着去捞,这才逃脱了。县太爷找人撒网下水,倒是捞回了些物件,只听说有件县太爷的祖传之物却一直找不到,这才贴出了告示,说哪个能下湖捞回来,就得赏银二十两!咱们一年辛苦刨食,从头到尾也见不了这许多银,哪个不想要啊。附近但凡稍通水性的人都去试了,撑船张网、下水捞摸,这么久过去,不但无人能得,七八天前,反倒出了事。东平村有个名叫水生的后生,下去了就没见上来。这水生的水性,在这四邻八乡里,他要是称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他都有去无回了,大伙这才绝了念头。不想前几日,县衙竟又有新告示张出来,把赏银提到一百两了!咱们只恨没那本事。若能下水游两圈,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去捞捞看……”
温兰恍然。想起数日前进县城抓药回来路过布告亭时看到的一幕,想来便是官府张的提高悬赏银的告示了。
一百两银子……对于现在的温兰来说,吸引力确实不小。有了钱,不但李三娘的后事可以办,自己往后去哪虽然暂时还没眉目,但至少,目前能松口气。而且自己什么都不会,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只怕就再也不会有了。
温兰很快便做了决定。等女人们说完话散了,便对范大娘道:“婶子,我想去试试。只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明日烦请婶子陪我一道去可好?”
范大娘惊讶不已,忙不迭地摇头:“你?那丢了东西的湖心一带,听说两根竹竿插下去都不到底。且方才你也听到了,还淹死了个人,就是精通水性的湖上人家也找不到。赏银确实不少,只若真的好拿,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没人去领。”
温兰笑道:“婶子放心。我自小长于海边,水性尚可。”见范大娘还在犹疑,又诚恳的道,“实不相瞒,我手头没多少钱了。三娘要入土,我往后投亲路上也要花费。这几天幸好有你帮衬,但离了此处,恐怕未必就能再遇到像婶子这样的热心人。既然有悬赏,便想去试试看。若能捞上,自然是好,捞不上便作罢,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范大娘见她很是笃定,只好应了下来。一夜无话,次日早,陪了温兰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