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两句又绕回了原来的路,君执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在意他的妻,他的舅父知道,他们互相引此为软肋,他并不能以此要挟他。
极端的占有欲,此刻在君执心中显现,他想要占有他的妻,已经到了不希望她成为除他之外任何人的软肋的地步。
然而有人非要揽下这件并不算太好的差事,他也只好暂时妥协,等待着能够不再操心软肋可以全力秋后算账的日子。
因此,君执笑了,在龙榻前蹲下,也不碰他的妻,只是瞅着她的睡颜:“舅父才来一日,就如此急功近利,想要治好她的旧疾,朕希望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要出差错的好。”
北郡药王未答,也注视着百里婧的面容,舍不得移开眼睛,手缓缓地抬起,不自觉地贴进胸口,按住了怀中的幻蝶,一滴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就在这时,百里婧睁开了双眸,那与晏染相似的眉眼越过君执的肩膀,直视着立在那儿的北郡药王,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潭。
北郡药王如同一场惊梦初醒,忙别开了眼去,失态地抹去了那不合时宜的老泪纵横。
“醒了?别动,乖。”君执自然也瞧见他的妻醒了过来,他也没有错过她朝他身后看去的目光,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嘱咐她别动,笑道:“婧儿,神医说能治好你的手,若是疼,就告诉朕。哦,饿不饿?不是说想吃糖水青梅,想吃桑葚吗?朕已经让他们去找来。”
银针刺入穴位,连通着筋脉,怎么可能不疼,百里婧疼得额际冒起冷汗,却还在笑,嗓音颤抖:“我不怕疼,别伤了我的孩子,筋脉断了,本也不值什么。”
听她的意思,是不在乎筋脉能否重新连上,只在乎腹中孩儿是否平安。至于筋脉为谁而断,她更是不会再有触动,那些陈年往事,早已抛在脑后。
君执自然最在乎百里婧的意愿,见她这样说,他转头看向北郡药王,算是转达:“神医,是否会伤到孩子?”
“母子连心,胎儿与母亲本就是一体,只有你好了,孩子才会好。”北郡药王一反在君执面前的强硬,像个腆着脸的父亲般耐心地哄着他的孩子。
百里婧明目张胆地瞅着北郡药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未曾察觉,一眼过后,她便不再搭理北郡药王的殷勤,只跟君执说话:“天已黑了,陛下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君执太喜欢她的依赖,那双被她折磨得憔悴不已的面容带着宠溺的笑:“当然,朕忙完了,除了陪你,没旁的事可做。”
百里婧眉眼弯弯,像是发自真心。
待北郡药王将银针撤去,百里婧已出了一身的汗,君执抱着她去温泉池内擦拭了一遍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御膳房已将晚膳备好了。
君执一早吩咐过御膳房,备下的这些膳食清淡,且都是江南的口味。
百里婧折腾了一天,虽然饿,却也吃不了多少,大约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勉强多吃了几口,吃完又想吐,她的身子几近油尽灯枯,想要调养回来,非一朝一夕之功。
待她终于缓过来,靠在君执怀里,废了的左手想抬却抬不起来,她莫名地说道:“那个神医怪怪的……”
天下所有的神医谁不是怪怪的?连同当初鹿台山上的孙神医皆是如此。
君执拍着她的背,享受着她在怀里安安分分的时刻,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听见她的问,他低头瞧了她一眼,却只能看到她的发顶,不知她的脸色如何。
君执一向自负,并不以为仅凭他的舅父,就能在他的妻心底掀起什么风浪。即便他的妻身世之谜有待解开,他也并不觉得他需要害怕,命运以佛祖之手告诉他,他所得到的,只是他命中注定该得到的,他自此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因此,君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