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字寫得怎麼樣,總不至於怯場!
沈老聽了這個建議也很感興趣。
他看了眼吳普,說道:「你小子也參加,等我看看你字退步了沒。」
吳普老神在在地說:「肯定退步了,唉,這些年老師您不理我,我哪有心情練字。我明兒要是寫得不好,全是因為您教導不用心!」
沈老:「…………」
莫生氣,莫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不管怎麼樣,明兒的曲水流觴算是約好了。
吳普主動送沈老和阮棠回房。
主要是送阮棠。
他把沈老送回去後,又回到院門前牽著阮棠繼續往前走。
天已經全黑了,他眼睛沒問題也只能借著月光踱步前行。
要是眼前一直這麼黑,會是什麼感覺?
吳普問:「醫生說你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這段時間是受不得光刺激嗎?」
阮棠點頭說:「對,避著光就好,具體什麼時候完全恢復還不能確定。」
「能恢復就好。」吳普說,「聽我們瞎扯會覺得無聊嗎?」
阮棠搖頭。
「很有趣。」
她看不見人,對聲音更為敏感,可以通過聲音分辨說話的是什麼人、慣用什麼語氣。
這些她以前不會太在意,現在難得空閒下來,她也想了解一下他的朋友以及他喜歡的東西,所以聽得格外專注,並不會覺得無聊。
吳普說:「還好你現在看不見,你這傢伙學什麼都快。要是明天搞曲水流觴,我提筆寫完你馬上照著我的字寫個一模一樣的,那不是讓我感覺自己白練字了?」
阮棠說:「不會。」
吳普才不信,記得以前他帶她去學樂器,她就是在旁邊看了看立刻能上手,學得還一模一樣,連錯音都跟著學了去。
缺點是只能模仿技巧,沒法模仿感情。
不過沒有到大師級別,又有幾個人的音樂里有感情呢?
唬唬外行很足夠了!
吳普毫無愧疚感地慫恿起來:「我們說好了,要是你明天好了,你就學那唐寅或者馮夢龍的,讓他們懷疑一下自己!」
阮棠眼罩下的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
當年自從她父親去世後,她一直封閉著自己,連向來精明能幹的母親也束手無策。
還是沈老提議把她安排去普通學校感受一下正常的校園生活,她才會認識吳普。
吳普別的能耐不提,光他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就勝過許多人,很多時候就算你不搭理他,他也能講上半小時不重樣的話。
「好。」她答應下來,也有些期待眼睛好起來。
等她眼睛好了,就可以看看他現在長什麼樣了。
只是等眼睛好起來,她可能又要離開。
吳普一直用餘光看著她,見她唇角微微彎了起來,彎著彎著又垂了下去,一下子捕捉到她情緒的低落。
吳普追問:「還要再去留學嗎?」
阮棠說:「要去。」她說完又垂下頭,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和吳普講,「我,我……」
吳普見她吞吞吐吐,臉上寫滿為難,笑著說:「到了,早點睡。我跟你說,博物館這裡的屋頂很好爬,等你眼睛好了,我再帶你爬個視野最好的位置。」
「……好。」
阮棠記得吳普經常蹦出點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體育課帶著她跑出學校遛彎,比如晚自習帶著她爬教師宿舍區那幾間四合院的屋頂。
反正,好幾次差點被教導主任逮了個現行,得虧他朋友多幫著遮掩,要不然他們就得在國旗下檢討了。
按照吳普的說法是,不干點壞事的校園生活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