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无人应答。陶御史又问两声,还是无人应答,便对李佑道:“请随本官回署。”
这时候李司业匆匆赶到,对陶御史笑道:“本官来迟了。”都惊动了御史,国子监两个主要官员还不出来一个,那就等着被弹劾罢。
虽然品级低于对方,陶御史却毫不客气道:“数百监生在此围聚多时,虽事出有因,但尔等学官迟迟不到,未免怠职太甚。”
李司业神色为难,看看左右人太多,便道:“另有内情,借一步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李学官就在这里说!”陶御史拒绝了延请。
李司业咳嗽一声便要开口,在几百双耳朵里,他想“好心”的强调一下李佑的“后台”许尚书。虽然这招有点伤人伤己。
李佑冷眼旁观,虽然不知道李司业要说什么,但他下意识断定,决定不能让他开口,说不定这个场合正是他蓄谋已久的。当即抢在前头道:“陶大人!本官正有要情上述!李司业有嫌疑,还请去一旁避嫌!”
这话说出口,李佑算是彻底和司业大人撕破脸了,再无虚以委蛇之意。李司业也明白了,李佑显然怀疑到自己什么。
陶御史心里衡量,发生在他辖区内的假冒御史是重点案子,审清楚这个李推官才是今日主要目的,只要他肯去一趟衙门都好说,至于李司业是无所谓的。想定了就开口道:“那就一并回察院官署说。”
李佑拱手道:“愿随君往。”
张三和韩宗便拉起被捆绑的监生要带走,不知何时那监生嘴里被塞了几块破布,难怪清净了半天没做声。
登时又引起围观监生哗然,气氛重新紧张。
李司业急道:“监生身份不同,朝廷特设绳愆厅惩治,不知他犯了何等过错?李大人擅自抓捕该当何罪!”
看来你很着急?李佑没理睬李司业,用手扯着官袍裂缝对陶御史道:“此监生辱骂殴打本官,此为证据,定要送他见官受惩!另外本官有些话要问这监生,既然李司业蓄意包庇,不许带走,可否在此问明了再随大人离去?”
陶御史便抬手示意允许。
张三将那监生嘴中破布掏出来,立刻又听见他破口大骂:“狗官!狗官!”
真是个头脑不太灵光的人,难怪被人利用,本官从做衙役以来就喜欢对付这样的…李佑笑道:“陶御史可曾听仔细?辱骂殴打朝廷命官,此为一罪。”
陶御史轻喝道:“有话快问!”
李佑站到那监生身前斥道:“你因何辱骂本官?”
“你假冒御史,骗走上书,戕害吾之同窗!吾恨不得手刃你这贼子!”监生大声道。
“胡言乱语!”李佑突然变了脸色,凶狠的揪住监生发髻左右开弓抽了他两个耳光,大吼道:“本官已经查明,证据确凿,血书根本就是伪造的!尔等胆敢如此污蔑本官,当真欺朝廷无人乎!同窗便因你而死,罪无可赦!”
“伪造的?”那监生被李佑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而不辨南北,但仍被“伪造”两字震得发愣。
“不是你伪造的难道是谁给你的?说!”李佑揪紧了监生的头皮追问道。
“怎么会是伪造的…”监生喃喃自语。
李佑见自己威逼欺诈的三板斧有点效果,但仍未从对方嘴里抠出自己想要的内容,真发了急,再次左右开弓吼道:“是不是李司业交给你的!说!不然王法无情发你全家为奴!”
那监生被李佑打的昏头昏脑,却忍不住大吃一惊叫道:“你怎么晓得的!”
声音不小,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李司业本人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与那监生事前有约,死也不许泄露此事,怎的稀里糊涂被李佑给逼问出来了?
李司业懊悔万分,早知如此不该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