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疏是李佑与尚知县联名上奏的,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虚报功劳,完全如实奏报,没有必要修饰什么。语气甚至有点平淡,平淡的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家长里短。'shuhaige。'
听完后,满朝文武心里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这种莫名其妙的低水平造反也能叫李佑遇上?简直就是主动送上mén的功劳,和白捡的一样…
更夸张的是,李佑通篇没有提到杨巡抚一个字,只说自己与盱眙县在巡抚辕mén外力擒反贼,这让朝中诸公都不理解杨抚台脑子怎么想的。
反贼都到了他行辕mén外,却坐视不理无动于衷,竟然平白将功劳拱手送给了李佑和盱眙县。失去功劳不提,要追究起来绝对是失职。
派如此缺心眼的人出任封疆,两淮运道堪忧啊,有忧国忧民的大臣摇头想道。
又有熟悉内情的暗叹,圣母太后这回彻底偷ji不成蚀把米了。李佑这种人不理他任其自生自灭最好,根本不能给他舞台,不然就等着看他就左一出,右一出,层出不穷的疯狂刷声望值和功劳簿罢。
话说回来,虽然这次谋反事件的技术含量很低,剿灭反贼功劳的成sè也有限,算不上惊天动地的的盖世功勋,但不能不承认它是功劳。
别忘了此时泗州流民密布盱眙,穆某造反看似闹剧,若在泗州流民中引发了连锁反应,那后果不堪设想。祖陵可是近在咫尺的,万一遭遇**就百死莫赎了。所以李大人果断及时的镇压剿灭了流民造反苗头,还是具有一定重要意义的。
前有护陵后有剿贼,二功合一,若再为是否该赏赐李佑恩荫三品指挥使斤斤计较,就显得朝廷刻薄寡恩、赏罚不明,连态度最ji烈的彭阁老都不出言反对了。
到了这个份上,工部会同吏部礼部为李佑叙功的奏本中列出来的那些已经不够酬功,还得加恩。
不过出现了平定谋反这样的特殊事件,殿中诸公作为臣子,已经不方便再继续替天家拟定恩赏了,不然显得有点谮越。拟的恩典低了,没准会被认为纵容谋逆,拟的恩典高了,非人臣可以施恩也。
要知道,恩出于上,殿里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珠帘后宝座上的影子,且由她自己做主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着巡按御史实地勘察…”钱太后沉默半晌后,口谕道。听到这句,众人皆以为关于李佑的封赏问题要延后一段时间了,要等到反馈回来还得过一个月。
但是钱太后大概厌烦了总是谈论李佑,想早做了断免得日后又聒噪起来。便乾纲独断道:“若查明后属实,工部所奏照准,几个不决之处…准其荫一子为锦衣卫指挥使世职,加荫一子为光禄寺丞。”
说到这里,钱太后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考虑怎么加恩,“另赐李佑金书铁券和斗牛服,退朝!”
金书铁券,就是前朝的丹书铁券,民间俗语中的免死金牌,非功勋卓著之家不得有,常常与爵位搭配赏赐。当然,如果朕即法律的皇帝翻了脸,这玩意也未必顶用,真正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朝拥有。
斗牛,类龙形虬兽也,而斗牛服就绣有牛角龙形huā纹的袍子,与蟒服、飞鱼服皆是品级官服之外méng恩特赏的袍服,以示天恩荣宠。以前si自谮服泛滥,但这些年管得严了,三大赐服变得稀罕起来,有这么一件倒也烧包。
金书铁券也好,斗牛服也好,拥有了这两样绝对称得上荣耀加身,足以夸示人前、受用终生了。
不过在有心人心中,荣耀归荣耀,但是不够实在,肯定没有再升一品或者迁为美职划算。圣母太后打心底还是想压着李大人啊,最终他本人只是升了五品而已,而且还是署理七品江都县的伪五品。
要知道,大明官场到了五品,每进一步相对都更加艰难,因为这个级别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