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宫中,雕梁画栋间,花圃中鸟鸣蜂飞,花红叶翠。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中,景中人的心情却美不起来。
司马陵一身银衫玉带,正黑着脸站在仁和宫的花圃中,显出心情的极度不爽。
惊雷乖顺的趴在太子脚下,不时伸着脖子去嗅闻两下前方花圃中探出的花叶,又悻悻的缩回。
一身金色带黑点的皮毛在树荫下显得异常顺滑光亮。
富贵垂眉敛目站立一旁,袖中的手攥得有些紧。
昨日回宫不久,皇后便召了御医来,到了晚间,送来了一大碗补药来。
仁和宫里里外外的零碎东西,但凡吃的用地全搜了上去。
今日一早,仁和宫所有的人都换了新面孔,连沉香兰香也不见了,只独独留下了他一人。
补药要喝七日,皇上晌午的时候也来了,吩咐太子这七日都不可离开仁和宫,连每日的请安都省了。
不止仁和宫,整个后宫里,所有的地方都被统统被搜了一遍看着来来往往神情寒漠的禁卫军,他只觉心惊。
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形还是头次。
皇后说是宫里丢了紧要的事物……
从昨日到现在,他的心一直高高悬起。
胆颤之余,又有些茫然。自己这样做有意义吗?如果现在的自己收到那封信,还会在门上划那条线么?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暗夜里飘在海上的一叶扁舟,看不到光明,也找不到方向。
不远处,一男一女相隔一步,静静站立,身子如标枪直立,斑驳的树影落在二人面上,皆是同样的淡漠表情。
右侧十八九岁的女子相貌秀丽,一身蓝色的宫女着装,同之前的沉香兰香一样,也是二级侍女。
她是皇后派来的新侍女。
在她右侧一步远,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少年背光而站,年纪约莫十六七,身量高瘦精干。清瘦而又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狭长的单眼皮微微半垂,看不清眸光。
面色沉静淡漠中又带着些许的宁静,皮肤很白,当看到他时,却有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少年穿着一身深灰近似黑色的太监服,站在那里仿若无声无息。若不朝那处看去,几乎感觉不到有一个人。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起,富贵的感觉就很复杂,有好奇,也有矛盾。
偷偷瞄了一眼那少年袖口内侧绣的那隐约露出黑色鹰首,心里打了个寒噤。
这样一个冷漠干净的少年,竟然会是寒衣堂的人……
没想到皇上居然把寒衣堂的人派到了太子身边。
看了那少年一眼,他心里又有些庆幸——若当年他进宫被选入寒衣堂的话,只怕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大汉皇宫的每一个太监来知道寒衣堂,每个人说起时,心里都会无比的畏惧和后怕。
寒衣堂是大汉皇室培养宫中太监死士的地方。
每年入宫的小太监都会被甄选,据老资历的太监说,进去十人能活着出来的,绝不超过两人,有时甚至一个都没。
九死一生,绝非言过其实。
因为人数稀少,按宫中惯例,这些训练出来的太监一般都是皇上的近侍。平时穿着打扮同宫中二等太监的没有区别,只按等级会在袖口内侧绣上不同大小的黑鹰。
若不是昨夜收到的那张纸条,他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年纪同他差不多的小太监竟然是出自寒衣堂。
那是噩梦般的所在啊!
这时,太子突然狠踢了下面前的花枝,惊雷猛然一惊,身子“腾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望着太子。
司马陵猛地转过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