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想复仇的,他不该答应鬼后之请的,因为回阳,这只是个让他再度往罪恶渊薮里跳的跳板,令他再度堕入其中纠缠,苦苦不能挣脱。
很想逃,他想逃离这些想忘掉的过去,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来,但,记忆就静静搁在那儿,逃不开自己的心,他又能逃去哪里?
苦无去路。
一抹白色的身影晃掠过他的脑海,嗅着窗外在春日里盛开的百合香气,他想起了震玉那张清丽的脸庞。他还记得,她的眼角眉梢,对他写满了关怀与忧虑,她把他悬在她的心上。
“她呢?”这才发觉屋内无一直与他为伴的震玉的身影,他忙问向对着他沉默静看的藏冬。
“她?”藏冬挑高一眉,“抱着你睡的那个姑娘?”想想在他未醒的这几日来,震玉怕他会冷怕、他会在梦中寂寞,不是一天到晚拥着他,就是紧牵着他的手不放,这实在是让他这个外人看得很有想象的空间。
他的俊脸微微绯红,“嗯。”
“她去面对她的仇恨了。”藏冬故意深深一叹,脸上写满了遗憾之情。
殒星脸上的绯色霎时尽褪,面色一下子刷白了,“怎么面对?”
“报仇啊。”藏冬眼中的眸光一闪,尖锐地直刺进他的眼底,“就跟你一样,报仇。”
“你怎不拦着她?”大惊失色的殒星在震愕之余,边下榻穿鞋边迁怒于他。
“嘿,我都管不着你了,又怎看得住她?”藏冬吐着舌把关系撤得很干净。
他又急又气,“她那傻瓜……”她怎么报仇?势单力孤的她根本就无法去对付翟庆。
“你也是傻瓜一个。”藏冬懒懒地对他摇着手,“别再管她了,你的身子若是舒坦了些,那你就先上天问台去。”
殒星狐疑地弯起墨眉,“天问台?”
“你身上所中的金刚印若要全解开,你必须去天问台找燕吹笛。”光是看他胸前背后深烙的金刚印所造成的掌印,他就知道这一定是皇甫迟命轩辕岳干的好事。
“你不能解吗?”何需舍近求远?这家伙不是个神吗?
他摇摇头,也只能大叹无能为力,“这世上,唯有燕吹笛和他的师父师弟,才能解你身上这独门的收鬼印。”
“独门?”殒星微微眯细了眼,“姓燕的跟那个对我施法的人一伙的?”
“对你施法的人名叫轩辕岳,救你的人则叫燕吹笛,他们两个,曾经是对师兄弟。”爱说八卦,也爱听八卦的藏冬,大咧咧地将燕吹笛一直不想让人知道的身分抖出来。
“曾经?”
“哎,过去的事很复杂啦,这些你用不着管。”不敢说得太多的藏冬无所谓地摇着手,而后面色一改,正色地望着他,“记住,你得快快上天问台去找燕吹笛解印,要是去迟了,你的麻烦就大了。”
他不肯同意,“我要先去找震玉。”也不知她离开了他多久,或是现在怎么样了,万一他来不及找到她,使得她也变成翟庆手下的亡魂怎么办?
“喂,笨鬼。”藏冬不满地皱着眉,“我叫你别管她先上天问台,你是哪句话听不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只鬼类,老是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反正我已经死了,再怎样,也都不会比现在更惨,但她还活着,我不能让她做傻事。”他已再没有什么好失去,因此,他可以不顾己,但震玉不同,她还那么年轻,什么人生的种种滋味都还没尝过,她不能死。
藏冬冷冷地哼了哼,“谁说你不会更惨?”
“什么意思?”他一怔,不解自己还能再有什么遭遇。
“短期内,你要是不解开金刚印,你就会魂飞魄散。”轩辕岳修法苦修了廿年可不是修假的,加上他原本就有万中选一的天资,这个金刚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