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采买的听闻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剩余的尸体残骸一同被寻了出来,彻底拼凑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根据吴步才所言,人当是两天前死的。虽说尸体面貌有了些许改变,可因着天冷,倒是不似夏天那般变的快,待到将面上的浊物清理干净之后,还是叫人一眼便认出了死者。
“死者姓冯,乃是管理这片集市的其中一个市令,年龄什么的,也都同吴步才得出的结论对上了,”差役过来禀报道,“至于体力活……这姓冯的三个月前还是渭水河畔码头帮忙搬运货物的小工,才当上这市令不久。”
林斐听到这里,便抬起了手,问道:“这姓冯的手上的新旧擦伤是怎么回事?便是三个月的工夫不长,当上市令之后也不用再去码头搬运货物了吧,他哪来的擦伤?
关于这个,差役自也早问过了。
“这冯市令是五日前没了音讯的,失踪之前正在搬家,”差役说道,“从原来搬运小工所住之处搬至新家,磕磕碰碰的,手上的擦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留了不少。”
林斐点了点头,问差役:“这冯市令的新家在哪里?”
“临安胡同。”差役说到这里,不等林斐继续开口问话,便将余下的话都说了出来,“那地段住了不少铺子老板什么的,比起他原先所住之处好了不少。”
虽是还未去临安胡同看过,可听差役将这临安胡同住的都是什么人提了一提之后,林斐顿时了然:“他如何从一个在码头搬运货物多年的小工摇身一变变成集市市令的暂且不提……”
差役听到这里,脸色亦十分古怪,下意识的跟着点了点头:这集市市令虽不算什么官,可于一个日常辛苦搬运货物、风餐露宿的码头小工而言,确实是个踮起脚都够不着的美差了。这等美差对码头小工们来说可是人人争抢的,是以这虽不算什么官,可要当上市令却不是一件易事,没点门路,便是搬出个搬货“状元”来也当不成市令的。
这市令来的颇为蹊跷,只是眼下,还未来得及细查。
林斐当然知晓此事需要细查,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便是当上了市令,不过当了三个月的市令,便能住上临安胡同的宅子了?”林斐摇了摇头,道,“不说买了,便是租的,据我所知,租住长安城的宅子通常都要押上三个月到半年、一年的房租不等,这三个月市令到手的银钱,哪够得上这房租的押金?”
差役摇头,坦言:“还不知这冯市令哪来的银钱,不过这三个月间,姓冯的在集市上确实有些……呃,有些招摇,引人注目了些。”
至于怎么个引人注目法,差役面色古怪的说道:“大抵是当小工当了多年,积了一身的怨气,以至于对境况比昔日的他好的总是看不惯,故意找茬什么的……”
找茬也不止局限于境况比他好的,对境况比他差的,这冯市令同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鄙夷至极。
“对那等凄苦的,便是不屑与瞧不起了,日常‘卑贱’‘低贱’之流的话语不绝于耳。”差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踩完高来再踩低,是以,这冯市令在集市之上的人缘很是不好,寻了一圈,都寻不到喜欢这冯市令的人。”
刘元听到这里,恍然:“如此……这姓冯的便是个一朝莫名得势的小人。”
差役点头,道:“听众人所言确实如此。先时冯市令没失踪前,每每见他过来,集市上的人私底下都要来一句‘姓冯的阎王又来了’!”
这样的人委实令人不喜,刘元想了想,又问:“那他得罪的人……”
“有不少。”差役接话道,“这集市上摆摊的大半同他都起过直接的冲突,便是没有直接起冲突的,私底下抱怨谩骂他的也有不少。”
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