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就一本書罷了。」
宋皎想了想,問道:「所以你這陣子賺夠六千兩了嗎?」
提起這件事情,楚珩就顯得有些喪氣:「別提了,還沒呢。」
「那你怎麼辦?不是說,你和你爹打賭了,如果年底前賺不夠六千兩,你就要去考試嗎?」
「你聽誰說的?」
「你的夥計們。」宋皎問道,「你真的很不想考試?」
「特別不想,我一想到考試就頭大,我爹簡直是煩死人,他自己做生意,在慶國吃虧過,就老覺得讀書就是人上人,還非壓著我讀書,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反正我是一點沒感覺到我福,這福氣給他他要不要……」
坐在一邊的溫知忽然站起來,臉色蒼白。宋皎起身扶他,他卻好像站不穩的模樣,往邊上倒了倒。
溫知定了定心神:「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他一向守禮,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說完這話,溫知抬腳便走。
宋皎幫他跟楚珩解釋了一句:「可能是今天考試,智多星有點累了。」
解釋完了,宋皎也追上去了。
「智多星?怎麼了?你病了嗎?」
溫知踉蹌著腳步,下樓,出門,若不是被宋皎拉了一把,他險些就被馬車給撞了。
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力氣,拖著宋皎往前走,竟然就這樣,一路回到方才他們吃飯的天然居。
宋皎拉著他的手,一路追問:「溫知?出什麼事了?你要去哪裡?」
溫知回過神,回頭看著他,眼神悲愴:「去找太孫殿下,求他在軍中幫我謀個職位,往後倚仗軍功,光宗耀祖,不在話下。」
「什麼?」宋皎忽然反應過來,問道,「你家裡人跟你說的?我爺爺沒去找他們嗎?怎麼回事?」
「『因為宋丞相的孫兒缺個伴讀,才找你去的,你哪有什麼讀書的天分,咱們家就沒有讀書的天分,你別被人唬了。』」
這當然也是溫家人對他說的。
難怪他方才對楚珩的話反應這麼大了,楚珩是鐵了心不肯念書,偏偏溫知做著夢也想念書,兩相對比,他當然受不了了。
宋皎握住他的手:「你別著急,那我們現在再去找爺爺,讓爺爺想想辦法,要不然就讓謝爺爺下旨,留你下來就好了。」
他握著溫知冰涼的手,讓人回去牽一輛馬車過來,順便看看爺爺在不在家。
這時候,天上飄起小雪,宋皎和溫知就站在街道邊,也來不及找地方躲雪,宋皎搓了搓溫知的手。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怎麼能一個人扛著呢?」
溫知動了動唇,低聲道:「今天早晨的事情。」
今天早晨他們還考試呢,難怪溫知不告訴他。
宋皎忍住不嘆氣,怕加重溫知的難過,他想了想,道:「要不我們上去找沉哥吧?正好都到天然居了,上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去找謝爺爺。」
宋皎盡心盡力地幫他想辦法,可是溫知,這時候實在是聽不進去什麼話,也做不了什麼回應。
他只能一腦袋扎進宋皎懷裡,腦袋靠在宋皎肩上,雙手緊緊地抓著宋皎的衣襟,生怕他也走了。
溫知低低地抽泣:「今天早上的事情,我的書被燒了,卯卯,我的書被燒了……」
難怪,宋皎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早晨考試之前,溫知沒有像往常一樣溫習書本,相反的,他的桌面空空蕩蕩,他抱著手,閉目養神,睜開眼睛時,眼睛還有些紅腫。
原來如此。
宋皎一把抱住他,拍著背安慰:「你別難過,書……書上的筆記,我……對了,我上回不是抄了你的筆記,拿去賣了嘛?我幫你再買回來,一樣的,我保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