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太猛,慘不忍睹。
做完這件事情,他走出安置這人的破落院子,抬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
還有一個兇手,還有一個兇手,他要親自動手,在餘生僅剩的時間裡。
守靈整整七天,宋皎都披著麻衣,跪在爺爺的棺槨旁邊,一刻不停地給爺爺燒紙錢。
謝沉也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
文武大臣全來弔唁,兩個人齊齊磕頭謝禮。
七天之後,宋丞相的棺槨,被送往涼州城,葬入涼州城附近的山上。
那是謝老當家起家的地方,是宋丞相與謝老當家頭一回見面的地方。
雖然現在看來,涼州城稍顯落後,可是過去的每個夜裡,不論是挑燈夜談,還是手不釋卷,不論是爭執不下,還是達成共識、仰天長笑,都是在這裡。
這是一個一統天下、定國□□的計劃成長起來的地方。
這些年來,隨著慶國衰微,許多規矩也都不自覺地被廢除了。
但宋皎將爺爺的棺槨送去涼州城之後,仍舊決意為爺爺守孝三年。
他放棄剛剛考取的功名,在爺爺的墳邊搭了個小木屋,自己帶著那隻波斯貓,住在裡面。
每天清晨晚上都給爺爺上香,閒時看看書,寫寫字。
那隻被養得膘肥體壯的波斯貓,沒了宋爺爺的投喂,自己仿佛也知道,那個總覺得自己會餓、給自己加餐的和藹老人家不見了,這陣子餓瘦了許多。
謝老當家沒幾天就派人過來看看他,給他送點東西。
畢竟他答應了宋爺爺,要好好照顧宋皎的。
可是宋皎分明吃不好也睡不好,給爺爺上香的時候,經常走神,回到房間,面對著書本,也經常走神。
謝沉和他一起住,經常看見他一個人呆呆地流淚。
謝沉只能在他身邊坐下,幫他把眼淚擦掉,什麼也不說,靜靜地陪著他。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這天晚上,謝沉又過來看他,又一次看見他抱著小貓,坐在桌子前,對著蠟燭流眼淚。
謝沉坐到他身邊,拿出手帕,幫他把眼淚擦掉。
「大夫說,你這樣一直哭,會把眼睛哭壞的。」
宋皎搖搖頭:「我沒有想哭,只是坐著坐著,吃飯看書的時候,忽然想到爺爺不在了,就很難過,眼淚就自己流下來了。」
謝沉攬住他的肩膀,搓了搓他的手臂:「沒事了,沒事了,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到爺爺的。」
「嗯。」
燭光暖黃,蠟燭燒去半截。
謝沉開了口,打破沉默:「我過幾天要出征。」
宋皎驚訝地抬頭看他:「這麼快,還沒一個月……」
「爺爺在你爺爺面前發了誓,要在一年之內打下慶國,給你爺爺報仇。」
「謝爺爺怎麼樣?他的頭還疼嗎?」
「嗯,總是頭疼。」
「爺爺不會希望他這樣為自己報仇的,謝爺爺太繃著了,太過了,會出事的。」
「你爺爺是不希望,但是我爺爺自己很希望。這是他心裡唯一記掛著的事情。」謝沉道,「我和爹娘都勸過了,可是他待在鳳翔城就每天頭疼,我想,如果是這樣,不如就讓他上戰場吧,去戰場上,他會高興一點。」
「可是,謝爺爺這樣,肯定會冒進出事,你要看著他。」
「我知道。」
宋皎想了想:「我還是去官府做事情吧,你們都在前線,我打起精神,調整一下……」
「不用,你爺爺留下很多可用之人,接下來年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我爺爺也不願意讓你這麼快就做事情,他會不高興的。」
「好。」
宋皎垂下眼睛,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