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太學的時候,正好太學也下學了,宋皎和朋友們揣著手,站在一邊,在人群中搜尋柳師兄的蹤跡。
在看到他的時候,三個人一起朝他揮揮手:「柳師兄。」
柳宜抱著書,抬頭看見他們,笑了笑,朝他們走來。
在人群中,宋皎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可是那個人側著臉,一看見他,轉身便跑了。
宋皎不解,一直到了天然居,才敢開口問:「溫知,王曠怎麼了?他先前不是去參軍了嗎?」
他們還在太學的時候,王曠就去參軍了。
後來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宋皎也就沒怎麼聽過他的事情。
溫知臉色沉了沉,道:「他在參軍的時候,傷了一隻眼睛,你剛才看見他了?」
「他側著臉,我沒看清。」
「他傷了左眼,他爺爺不肯讓他再去參軍,又把他送到太學來了。」
宋皎說不出話來。
當初王曠去參軍,他也是知道的,甚至還勸過他。
弄成現在這樣,宋皎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楚珩道:「你別難過,戰場上就是刀劍無眼,受傷死人都是家常便飯。」
柳宜道:「我給王曠上過課,他沒那么小心眼。當初做決定,是他自己奮力抗爭來的,他不後悔。就是他家裡,他爺爺實在是……」
宋皎點點頭:「那師兄要是有空,幫我跟他說一聲,就說『不要慚愧,一次兵敗算不了什麼』。」
「好。」
眾人很快就換了個話題,沒有要酒,以茶代酒,和和氣氣地吃了一頓飯。
宋皎在小東宮裡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啟程要回涼州城了。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這一年裡,齊威大盛,一路南下,橫掃千軍,直逼慶國國都。
這年春天,陽光消融積雪。
宋皎如往常一般起了床,洗漱穿衣,帶著系統去爺爺墳前上一炷香。
然後他回到房間,在案前坐下,將日曆翻過一頁,忽然發現,今天是春分。
宋皎想了想,抱起系統——那隻小波斯貓。
系統問:「你今天不寫文章?」
「今天春分,我們煮一點好吃的,和爺爺一起吃。」
「好耶。」
宋皎拿起放在門後面的小竹簍,把系統放進去,再背起來。
他戴上斗笠,拿起倚在牆邊的竹杖,雪地不好走,容易滑倒。
就這樣出了門。
爺爺的墳墓在涼州城外的山上,宋皎住得偏僻,鳳翔城那邊每五天就派人過來,送東西給他,他自己偶爾也下山買點東西。
宋皎拄著竹杖,走在山路上,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山下。
山下就有市集,他與當地的攤販們都熟識了。
他們都知道,那邊山上有一個小狀元郎,正在給爺爺守孝。
見他來了,小販們便招呼他:「卯卯,今天想買點什麼?新到的布匹要不要來一點?」
「卯卯,剛剛養肥的鴨子,要不要來一隻?」
「卯卯,剛獵到的山雞,這年頭山雞可不好打了。」
宋皎縮了縮脖子:「我不敢殺雞。」
「哎喲,早就知道了,幫你殺好,你等會兒再過來拿。」
「那可以。」宋皎給了定錢,背著小竹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忽然,不遠處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那個小販一手提起雞籠,一手抓著宋皎的袖子,把他拉到一邊去。
小販們動作迅速,也都烏泱泱地逃了過去。
宋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回頭去看,只見馬蹄塵土飛揚,一個十來個士兵的小隊,騎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