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溫知咬著牙說。
他越看宋皎,越覺得宋皎的笑傻裡傻氣的。
溫知和牧英走到門口,不知怎麼,溫知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宋皎也坐起來了。
「智多星,我知道了……」
「卯卯……」
兩人異口同聲:「江憑騎的那匹馬!」
溫知立即轉身出去,暗中派人去找江憑當時騎的那匹馬。
江憑說,那匹馬在江憑引開狼群後不久,就被狼群殺死了,他只能棄馬逃脫。江憑回來時,是被柳宜找回來的,兩個人共乘一騎。
之後所有人都忙著救人,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馬匹?聽江憑說死了就死了。
那匹馬還在草原上,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驗過的東西。
溫知派人在方圓五十里找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最後,溫知站在離他們遇到狼群的地方的不遠處,一低頭,忽然發現腳下的泥土是新翻過的。
他忽然福至心靈,把士兵們都喊過來,讓他們把自己腳下的泥土挖開。
沒多久,地面就被挖出一個大坑,坑中赫然就是那匹馬。
讓大夫過來查驗,沒多久,幾個大夫就從馬鞍處,摘下一片早已乾枯的草藥葉子。
溫知帶著人回來時,已經是夜裡了。
他沒有先去找謝老當家,反倒先去找了宋皎。
宋皎看過溫知包在手帕里的草藥:「就是這個?」
「是這個,引狼的草藥。」
「可是,那匹馬是被埋在土裡的。」
「是。」
「當時江憑哥傷得厲害,他不可能自己把馬被埋起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仍舊是異口同聲:「柳師兄。」
宋皎把草藥重新包好,還給溫知:「引來狼群的草藥應該會有更多,但是江憑哥在引開狼群之後,忽然發現自己就是引來狼群的罪魁禍首。」
「柳師兄找到江憑哥的時候,江憑哥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了,柳師兄也知道江憑哥是被利用的,但是這種事情,江憑哥一個人根本說不清楚,只要李煦咬死不認,被處置的就只有江憑。」
「所以,柳師兄想著,幫江憑哥把這件事情給瞞下來,他幫江憑哥把草藥丟了,又把馬匹給埋了。」
溫知頷首:「是。」
宋皎十分為難:「又牽扯到柳師兄了,怎麼辦?」
溫知抱著手,冷哼一聲:「要不是牽扯到柳師兄,我早在懷疑江憑的時候,就會一五一十地把我的猜測告訴陛下了。」
謝沉忽然道:「李煦一個好幾年不出門的人,是從哪裡拿到這種草藥的?」
第44章 塵埃落定【一更】
帳篷里, 江憑平躺在榻上,雙眼緊閉,眉頭緊蹙, 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仿佛正做噩夢。
又是那天晚上,他們遇見狼群的那天晚上。
在見到狼群的那個瞬間,一種詭異的感覺就湧上他的心頭。
他用柳宜的弓箭射中頭狼, 引開狼群,在草原上慌不擇路地狂奔。
後來他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 渾身劇痛無比,一匹狼的鼻息就噴在他的臉上。
他屏住呼吸, 保持不動,那匹狼又在他身邊嗅了許久,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狼咬斷脖頸時,那匹狼卻轉向了同樣倒在他身邊的馬匹。
他忍著劇痛, 偏過頭去, 借著冷冷的月光,看見那匹狼從馬鞍處扒拉出一捆草藥。像是瘋了一樣,那匹狼將一捆收得緊實整齊的草藥,用爪子扒拉開, 養得滿天都是。
江憑忽然知道那種詭異的感覺是什麼了。
是李煦陰惻惻的目光, 是李煦陰鷙晦暗的表情,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