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
下一刻,謝沉提著長戟,手落下的時候,一聲巨響,長戟立在青石板上。
濺起一地水花,青石板立時四分五裂。
謝沉手握長戟,雙眼通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把長戟收回來。
順著長戟,有鮮血混著雨水流下,滴落在裂開的青石板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謝沉握著長戟手的的虎口被震裂了。
眾人還在愣神,謝沉抬眼,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才開始有動作,連忙上前挖開石板。
謝沉回身,把長戟放在牆邊,剛要回到正屋去挖,身後就傳來侍衛的大喊聲。
「殿下!殿下!這裡!」
謝沉頓了一下,旋即轉身向回。
他推開人群,看見剛才被自己砸開的青石板下,是一條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密道。
這一截只是密道的中間一段,他們沒有找到密道的入口,他們從中間截住了密道。
謝沉摘下頭盔,卸下盔甲,想要進去試試。
侍衛們當然不能放他一個人去,連忙也跟著脫下盔甲。
可謝沉還是先他們一步,他只穿著便衣,用撬棍將敲出來的洞口變大一些,就直接跳進去了。
幾個侍衛緊隨其後,將謝沉遺忘的火摺子遞上去。
謝沉拿著火摺子,彎著腰在密道之中行走。
得虧密道只有一條路,謝沉挑了個方向走,但很快就察覺出不對勁。
火摺子熄滅了,灌進密道里的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腳踝。
謝沉心道不妙,再往前恐怕沒空氣了。他後退一段,抬手敲了敲頂上的石板:「上去個人,讓他們把這裡敲開。」
「是。」
上邊人叮叮噹噹地敲了一陣,很快就傳來聲音:「殿下離遠一些。」
青石板轟然落下,濺起一片水花,謝沉並沒有站得太遠,只是用手護著頭,在石塊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就快步上前。
火星明明滅滅,謝沉高舉著火摺子。
越往裡走,密道地勢越低,水位也越來越高。
謝沉身後的侍衛望著黑暗的前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生了退縮之意。
「殿下,恐怕小殿下不在……」
他話音未落,謝沉就轉過身,把火摺子塞到他們手裡,自己淌著水,快步向前。
他仿佛感應到了宋皎的存在。
西北的暴雨總是這樣,來的時候又急又猛,幾乎要把一切吞食進雨幕之中。
在水位超過胸口的密道盡頭,謝沉把宋皎從水裡撈起來。
「找到了。」謝沉如釋重負,把宋皎嘴裡的布團扯出來,幫他把手上的繩子解開,抱著他,原路返回。
往來於飲馬河兩邊,負責幫宋皎傳信的侍從看起來文弱,其實是軍中的人,謝沉帶過來的,負責做些雜事。
在宋皎和謝沉抵達邊境的時候,他先抵達邊境,提前做好準備。
落腳的守備府,也是他帶著人打掃清理過。
他當然知道,李煦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怎麼可能突破重重包圍,把昏迷的宋皎帶到城外。
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宋皎帶出去。
就地解決當然好,可是他是最後一個見到宋皎的人,宋皎要是死了,他脫不了嫌疑,李煦送他的那些東西,他根本無福享用。
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打掃守備府的時候,在這裡發現過不少的密道與暗室。
西北常有極端天氣,再加上是官員宅邸,當然會有一些這樣的地方。
他在將宋皎塞進從前官員藏信件與帳本的密室的時候,是想過把宋皎給殺了,再藏進去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