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握著他的手,侍從們誰也不敢上來勸,只能候在門外。
謝沉就這樣守在宋皎床邊,握著他的手,哭了一整天,哭到沒有眼淚可流。
這天傍晚,他推門出來,侍從們詫異地回頭看去,以為是宋皎醒了,可是謝沉卻一言不發。
謝沉想出門一趟,但是還沒邁出腳步,就縮了回去。
他又走回床邊,看見宋皎還好好地躺在床上,才放下心來。
昨天就是這樣,他才出去沒一個時辰,宋皎就不見了。
他簡直不敢離開了。
如此反覆三次,走到門前,又走回去,侍從們也看不下去了。
「殿下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謝沉嗓音低啞:「把那個叛徒帶到院子外面,你們在這裡守著,要是再把人弄丟了,按軍法處置。」
侍從們連忙各自下去做事。
昨天那個去慶國送信的侍從很快就被帶過來了,怕髒了院子的地,謝沉沒有讓他進門。
謝沉的長戟還靠在牆邊,昨天用它來打破青石板,長戟已經不再鋒利,甚至還有一些磨損。
謝沉提起長戟,眼中神色低沉陰暗,一步一步朝著院子外走去。
他只吩咐了一句:「堵住嘴。」
於是兩個侍從一左一右架住那人,把木棍塞進他的嘴裡。
那叛徒眼中尚且流露出求饒的意思,在對上謝沉陰沉的目光之後,變成絕望。
謝沉的手抬起又落下,一股鮮血噴涌而出,像是下了一陣血雨,潑灑在謝沉的身上,落在地上。
只是一下,那人就斷了氣。
謝沉把長戟拋開,抹了抹手:「把屍首掛在城門口,趁著天還亮,讓慶國看看。」
「是。」
「派人去跟鳳翔城說,我要和慶國開戰。」
第一個吩咐侍從們當然聽從,可是第二個……
他們就有些為難了。
謝沉便道:「罷了,我自己給鳳翔城寫奏章。你們加強戒備,膽敢有越過飲馬河的慶國人,格殺勿論。」
做完這件事情,他就轉身回了房間。
齊國將叛徒屍首懸掛上城頭的時候,對面的慶國當然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陳宿派去打探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是齊國的宋皎殿下出了事,太孫怒不可遏,殺了一個叛徒,這個叛徒,是我們的人。」
他在門外回話,陳宿在門裡面聽著。
「宋皎殿下怎麼樣了?」
「齊國看得緊,我們查探不到,只是聽說太孫為了找人,直接夷平了一整個院子,城裡的大夫也全都被喊去了,今天還沒出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了。」
人走之後,陳宿猛地轉頭,看向癱在榻上嗑瓜子的李煦,李煦故作不滿以掩飾心虛,低聲道:「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他直起身子:「就算是我乾的怎麼了?反正宋皎也死了。」
他心中竊喜,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有點難,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
還算是歪打正著。
陳宿捏緊拳頭,猛地站起來,直接出了門。
他不知不覺就出了城,還沒過飲馬河,早已接到謝沉命令的齊國士兵當即放箭,要把他逼退回去。
陳宿再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只能落荒而逃。
他回到房間時,已經是夜裡了。
李煦已經吃完了晚飯,躺在榻上剔牙:「父皇那邊要是問罪,你先幫我頂一陣,反正你現在是……」
他話還沒完,手裡的牙籤就掉了。
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宿。
陳宿用兩隻手握著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