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姨姨一個人去倒也清淨。姨姨在雲州還有點田產地產,都是年輕的時候攢下來的,沒事的。」二夫人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緩了緩神,繼續發禮物,「這個是沉哥兒的,沉哥兒小的時候可喜歡這個小木劍了。這個步搖給大嫂,我之前戴著這個在大嫂面前炫耀過,現在想想,真是慚愧。」
一個包裹都快分完了,忽然,殿門猛地被人推開了。
謝二爺就站在外面,原本氣勢洶洶的,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很快就熄了氣焰:「你別走了,我走。」
二夫人就那樣冷冷地看著他,謝二爺似是有幾分焦躁:「我去求爹,讓他放我去做和尚,做乞丐,好不好?」
二夫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把桃木雕的小鴨子放到宋皎手裡:「這個也給卯卯,你小的時候可喜歡唱那個鴨子歌了。」
謝二爺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真的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也轉身離開了。
這天晚上,謝二爺就請了旨,找了個窮鄉僻壤,說要去修行,連夜就收拾東西,滾過去了。
臨走的時候,留下了和離書。
再過了一陣子,二夫人也要走了。
她留在這裡,難免觸景生情,出去散散心,也不算壞事。
宋皎幫她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一路上的事情、沿途落腳的地方,還有伺候的人都安排妥當了,才放心她離開。
二夫人笑著說:「我都多大了,還要一個小娃娃幫我操心,我又不是真傻,從前在閨閣里也學過管家的。」
這天天氣好,鳳翔城城門外,二夫人看起來氣色好些了,站在馬車邊,同他們道別。
宋皎看起來蔫蔫的:「姨姨要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就讓人告訴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就給我們傳信,不要在外面住太久,早點回來。」
「知道了,怕什麼?姨姨什麼都不怕。」
她和家裡人一一道過別,就連謝老當家也在。
謝老當家一身便裝,背著手,站在她面前,什麼話也說不出,最後還是二夫人朝他福了福身:「爹。」
二夫人登上馬車,就這樣離開了。
馬蹄揚起滾滾煙塵,車隊就這樣消失在了煙塵之中。
之後好久,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層烏雲之中。
很快的,又是一年的六月二十七,謝沉的十五歲生日到了。
西北特有的習俗,十五歲是小成年,二十歲是及冠。
謝老當家特意在宮裡大辦了一場,給他慶祝生辰,這場宴會,把宮裡慘澹的氣氛也衝散了不少。
最近學業緊張,功課不能落下,宋皎和謝沉下了學,就立即從蘭台趕回小東宮,換衣裳要去赴宴。
隔著一道屏風,兩個人在兩邊換衣裳。
謝沉纏上玉腰帶,道:「卯卯,快點。」
「噢,來了。」宋皎從屏風那邊轉出來,手裡捧著一個用旺旺雪餅堆成的蛋糕,一邊唱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好幾天被爺爺派給他的公務弄得脾氣有點差的謝沉看見宋皎的傻樣,沒忍住笑了一下:「你發什麼傻?都十幾歲了。」
宋皎繼續唱歌,唱完了,才說:「今天晚上爺爺給你辦宴會,肯定弄到很晚,到時候又累又困的,我怕忘了,就現在給你,恭喜沉哥又長了一歲。」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想到這一年來,經歷的各中不太愉快的事情。
宋皎鼓了鼓腮幫子,道:「長大可能有點不好,但是我們一起長大,應該還是很好的。」
謝沉笑著彈了一下他的腦袋,拿起一塊雪餅,咔嚓咔嚓地咬掉半塊。
少年英武,一往無前,不論怎樣的難關,都會闖過去的。
只要謝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