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正是那日顾玦在梅林救她时的那把。
她看着刺眼、反胃,想要将那扇子抢过来毁掉,不想有关于顾玦的任何东西落在他手里,让他拿来睹物思人鲺。
头一次,她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包括对自己狠。”云中王幽幽叹息。
风挽裳不想听他一副很了解顾玦的口吻,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他轻身一闪,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也挡住了她看向殿门的视线。
“以为这般跟着他,就能抹掉曾经发生过的事吗?”云中王倾身贴近她。
她站定,努力克制着作呕的冲动,不让自己退缩,凛然地面对他。
“你应是看过他的身子了,有没有觉得他身上的肌肤晶莹剔透?薄得好似透明的?那是因为……他为一个男人变成这样的。”
风挽裳花容失色,身子微微踉跄。
顾玦的肌肤的确是异于常人,至少与别的男子的肌肤不同,好似是被精心调理出来的。
为一个男人?
除了这个云中王,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昨日,在离开皇宫回幽府的路上,她也是说服自己好久,才接受他那样的,这会又告诉她,还有另一个男人?
他那身冰肌玉骨是为了一个男人塑造成的?
忽然间,她自诩平静的心,好乱好乱,灵魂里有两股力量在左右撕扯,在接受和抗拒之间,谁也不愿意妥协谁。
原来,早已比想象中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介意,所以,难以接受。
“呵呵……才知道这些就这样了,若是知道全部,你还不得疯掉?”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云中王快意地讥笑。
风挽裳抱着小雪球的手紧攥成拳,她后退一步,苍白如雪的脸缓缓抬起,澄澈如秋水的双瞳很坚定,很坚定地看着他,淡淡一笑,“多谢云公子告知,日后,我会更加细心照顾我家爷的,尤其是他的肌肤。”
原来,她也可以这般不服输。
“你……”云中王愕然。
她居然没有觉得羞辱,没有愤怒?淡淡的笑意比歇斯底里更具杀伤力!
他嗤笑,“你这女人不太正常吧,他是个太监你不嫌弃,而今知他断-袖你也不嫌弃,本公子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我已接受他是个太监的事实,至于他断-袖……那是从前,我只看到他的现在。”
她在口是心非,她知道。
不介意?怎么可能。
可是,她又有何资格介意?
他心里有人,他亲口承认过。
然后又出现一个云中王,而今,又出现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她的介意真的算不了什么。
说到底,她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妻而已。
云中王瞥向她的右手,“残花败柳果然什么都不介意。”
“你说谁残花败柳?”阴柔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云中王回身看去,就见俊美的男子从凤鸾宫里徐徐走出,整个人就像是方释放过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懒邪魅的气息,只是,细看的话,凤眸里迸发出的又岂止是冰冻三尺的威力。
他眼神放柔,讥诮,“她手心里不是烙着呢吗?”
风挽裳紧紧盯着他,看到他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不是他是否曾断-袖的问题,而是担心他的身子状况。
顾玦停下脚步,凤眸徐徐往后瞟,“太后,您也听见了,众目睽睽下侮辱太后您赐给奴才的女人,毁奴才的面子,也就等于是毁您的面子,如此特使,当真是为两国交好而存在吗?”
声音优雅从容,不疾不徐,
不愠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