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如闪电地擒住了我的手臂,另一手掀起我的衣袖。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一滩赤紫的淤青。
他骇然紧抿双唇,脸色霎时间又一次沉郁,咬着牙逸出一句:“这是什么?如何受了伤的?打哪儿受的伤?”
直面着他逼人的气势,我哽咽半响,偎上身,靠着他,另一手搂住他的脖颈,凄哀哀地道:“都受伤了,你还好意思责备我么?你看看这淤青就知道是被撞伤的,又不是被人打的。你知道的我这个向来毛躁,所以才不小心自己弄伤了么!”
我偷偷窥探了胤祥眼里的复杂,显然他是强忍下细问的冲动。突兀地,他一把将把我打横抱起来。我惊呼一声,下意识轻蠕身体,略显惶恐地望向他。他低下头,贴上我的脸颊,柔声道:“别怕,我只想帮你去上药。”
胤祥不过行了两步。便听到“扑咚”的落地之声。我俩同时低头,诧异地寻声探去。地上,那碧青瓷药瓶饶是不停地摇摆打滚着。
“这是什么?”
我心蓦地一凛,对上胤祥近在咫尺的疑惑眼神,强持住镇定,道:“什么是什么?是一瓶药啊?你看我受伤了,自然是要用药的,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了晴月,顺道从那里取了瓶药油。”
胤祥轻哼:“哦!是么?你自己这儿没有么?”
我颌了颌首,轻声道:“看我这记性,若不是你提醒,我倒忘记,雨苓都搁在药箱里头呢?”
胤祥没有追问,亦是不顾地上的药瓶,将我轻置在塌椅上,径自朝着内屋寻药而去。
我抿抿干涩的唇角,转眸,轻瞥了眼不远处的碧青药瓶,不禁于心中喟然长叹。刀剑有形,惟谎言;是无形如潭,我稍不慎下轻扯了谎言,如同一足陷入泥潭,即便收了步,只怕是足靴早已玷污,为了隐瞒那污迹,于是乎,总在拔步与深陷间犹豫不决。
正想着,胤祥从里屋而出,我赶忙敛了心神,含笑而视。
他掀起我的衣袖,仔细地查看了臂上的淤伤,沾了药油,两指并起,触上我的皮肤,轻轻地揉散着淤青。动作虽极是轻缓,我却仍是吃痛的紧蹙起眉头。
胤祥瞥了眼我,凛沉之色凝于眸中,语气却是温柔起来,“忍着点,我若是不用些力,只怕明天这膀子就要肿起来了。”
“哦!”我委屈地应了声,心念一转,淡淡一笑,装作无意地随口问道:“今晚的曹大人的宴会如何?”他提前离席,与我错过,我本是懊怨,但转而一想,总好过溺在丝竹媚骨的温柔乡里,心中倒是切喜。可他随后去了哪儿,我显是起了好奇。
“还行,大小的宴会一向如此,没什么特别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胤祥答得风淡云清,“不过是和十哥拼酒,他哪里是我的对手,醉的不行,还饶是不服气,散了宴还不罢休,失态地嚷嚷着要回来与我再比拼过。”若在平时,他此番地调侃十阿哥,我恐怕早就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了。
只是现在,表情顿然间凝住了。他亦是在说谎,非明早早离席,不知所踪,却还说与十阿哥拼酒至席散。
“怎么啦?弄疼你了?”留意到我颇为不自然的神情,胤祥深沉的眼眸打探着注视着我。我沉吟不语,锁视着那俊朗的脸,半响,笑意重拾,“没什么,就是好累哦!”
胤祥低低笑了笑,放下我的衣袖,微一欠身,俯首在我的额前,温柔地一啄,柔声道:“那就早点休息,若是明日臂上还是淤青未散就让太医瞧瞧。”、
“恩!”我温声轻应,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夜如沉钩,胤祥离开后,凝视着窗外面无星的沉夜,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通身一阵的疲倦,眼帘轻合,整晚上却是有一句发自内心,毫无欺瞒之意。
大概,今天真的有些累了……
那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