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轻盈地一纵,稳稳地跳下马车。收回了手,仍不忘小声地致谢一句。如此一来,坦然间化散了可能的暧昧。
他淡瞥了我一眼,神色沉黯如夜;将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没有丝毫的情绪,一甩袖,负手径自而行。
王守贵在前面提灯引路,我们二人在其后同步而行却都沉默不语。一路上,如水的月光送来枝和叶的婆娑倩影。银晖悄然穿过从枝叶的罅隙中,洒在地上如朵朵素花,犹如稚嫩的孩子,伸手偷偷地触摸着路人的心事。
过了后苑,我蓦地辇停了脚步。他亦是驻停了步子,回转头,沉眸微眯……
我福了福,道:“多谢四爷!穿过这水榭便是西跨院,这里的路,我都认得了。天色不早,四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曹府的侍卫每隔一时辰便会轮换一次巡逻的岗哨。,若是不慎遇上了巡逻的侍卫。男装打扮固然免不了一番查问,可总与他一道同行落得尴尬要强上百倍。
见他莫不作声,我又是一福,越过他盈然而行。
“等等!”
脚下的步子应声而止,纤眉微微一蹙,我转首疑望向他。心念一闪,嘴中嗫嚅着道;“四爷还有何事?那些银子,明日我定会还给四爷的!”如此愚顿的措辞一出口,却已后悔不及,暗恼自己的英明扫地。
他闻言亦一愕,沉下眼眸,低低一笑,薄唇之角轻扬的弧度分明是一抹嘲笑。我轻轻地一耸肩,不置可否,等待着他的答言。
他近了半步,把我的身形罩住,不知何时一抬手,手上竟多了一碧青药瓶。
“这……”我甚疑。
他悠淡地道;“臂上的伤需揉散了淤青,否则明日定会肿起来。”
我抬手若有所思地扶上磕伤的臂膀,浅浅地勾起一道笑,如水透彻;“谢四爷!不过如此一来,这药瓶也需等改日会同五百两银子一同还与您了。”
不去探究他的眼神,自然地伸手接过递上的药瓶,揣在怀兜里,再一次福身告辞。
我抄了条近路,匆匆穿过了水榭,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侍卫和仆人。转眼已到了西跨院的门口,隔着花丛瞧见了屋内烛影摇曳,心弦陡然间一松。看来,雨苓该是已平安在屋内候着我了。
我缓缓地上了台阶,伸手推开未曾落栓的门扉,脸上笑意盈盈,张要开口呼唤,探头一望,屋内既然空无一人。
“你还知道回来么?”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忽尔升起,我闻声转眸,门外的台阶之下,胤祥披着银霜,英俊的面容上不见往日的沐人笑容,面色阴沉,如夜的沉眸噙着怒火。
我心中一搐,低声唤道:“胤祥!”
他缓缓上前,冷冷地扫过了我的一身装扮,略缓了一拍,显然是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紧睇着我的眸光里柔软了些许,低声问道:“究竟去哪里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难道你不知道么?”
据实相告么?心中踌躇了小刻,我唇角淡勾,菀尔中带着几分娇气:“只许周官放火么,就容不得百姓点灯么?你知道的,我不过是闷得发慌,才偷偷溜出去转转而已。”
不知他究竟有否遇到雨苓和悦蘅,或是从她们那里知晓一切。我兜了圈,敷衍于无形,觉非是刻意地隐瞒。“青楼解围”,“玉林阁”那段故事,若是据实相告,只怕不止是一顿斥责,还会徒生不必要的误会。做贼心虚?即便是心中坦荡,我也宁愿赌上一赌,暂且隐瞒下来。
听了我一袭话……胤祥却敛眉微蹙,我心下一紧,莫非他已经……
不料,他兀兀地低笑起来,伸手向我欲将我揽入怀中,手指却是恰恰触到了臂膀的淤青之处。我一吃疼,浅意识下,悄然后退了一步。胤祥微楞,凝着我的脸,余光扫到我的臂膀之上。蓦地一跨步,我躲闪不及,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