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十阿哥胤俄,向知他行事卤莽,却未料到竟大胆到敢来拿太子来开涮。只是他的话犹未落,却是几道寒光冲他直射而去。
“老十,胡说什么呢?”八哥冷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随即又温谦地朝太子一笑,拱手道:“十弟他显是刚才喝多了,才胡谬语,还望太子见谅。”
十阿哥八阿哥严冽斥责的冷压之下,撇了撇嘴,怏怏地大声道:“臣弟,一时酒后失言,请太子爷见谅。”
“十弟的话严重了,”太子一如常态,宽宏大量地释道:“不过为兄到来之前先去了趟乾清宫请安,固迟到了。皇阿玛……”太子的滔滔而谈却仍阻不了几道眸光如涛似浪的不断向我涌来。
我微抬着眼眸,投眼望去,十四阿哥胤祯紧蹙着剑眉,沉脸冷觑着我;一旁的胤祥那自是不用去多瞧,凝重的脸上仿佛只能见两道难以遏制的怒光,依稀地灼烧在我的脸畔。另一侧则是冰冻三尺的寒气,四阿哥虽是一脸自若的平和,但眸底蕴含的冷洌足以冻彻脉中流淌着的血液。
冷火两重天!我嘴角却不由泛起了一丝讥俏。原本的仓惶尴尬骤然消散在这道道责怒的幽光之中。
与太子同行,我本是被逼无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这会儿众人的眼里,反倒像是错皆在我,是我有意在勾引太子,造次逾矩,挑是生非。骨血中的那股子倔强劲儿,噌地冒了上来。反正是众口铄金,这宫里关于我的是非想必早就不少了,多加一条狐媚了太子的罪责,也够得上那些闲来无事的三姑六婆地好生讨论上一阵。
于是,我嘴角微扬,自然大体地冲着在场的列位嫣然一笑,眼见如此的情景,雨苓岂会猜不到我心中所想,虽是欲侧身上前,欲拉住我的衣襟角,却仍是迟晚了一步,我福了福身,道:“列位爷,若是没什么事,靖晖被先行一步,去给太后请安了。”
“恩!去吧!”太子应声答道。
“谢太子!”尽管内心厌鄙着这个声音,脸上却依旧是花靥一般的笑容。众目睽睽之下,风姿娉婷地抽身离去……
……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炸响,一簇簇银光闪烁于天际之间,如银雨凌空倾泻,似红霞烂漫纷飞,或轻拂凌光碧波之上,或飞腾绽放于茫茫夜空。东风夜放花千树; 团团,株株,更吹落、星如雨。
一样的烟花;唯一不一样的是看烟花的人。
湖岸的一边,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眷簇拥着太后。那些衣香鬓影的女子们宛如烟花般尽绽着自己妩媚的笑颜。尤其是千伶百俐的八福晋郭罗络氏;一张巧嘴儿抹了蜜似的甜,哄得素来参佛念经、清心寡欲的太后连连回嗔作喜。莫说是其他的皇子嫡福晋亦连太子妃石氏,人人惟有羡嫉窥觑着,脸上却极是晏笑附和。
雨苓按规矩在不远之处,待命伺候着。而我抿着嘴儿,只是默默地站在人堆的后面,不起眼的角落之中。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孤孑的身影。因为我并不在太后面前得宠,更确切地说,太后并不待见我。
康熙二十八年,仁宪太后移居宁寿宫之后,潜心修佛,深居简出。我自入宫以来和太后不过数面之缘,却从她那阴侧侧打量我的眸光中探出那丝微妙的厌弃。这位来自来科尔沁草原的博尔济吉特氏年轻的时候虽拥有着草原姑娘骄人的美貌却未得到世祖皇帝的点滴欢心,到头来仍逃脱不了她的姑姑——被废之后另一位博尔济吉特氏同样孤怨一生的命运。并非她不够美丽,不够玲珑解意。据说,仁宪太后年轻的时候是科尔沁草原上最美丽的夜莺,是科尔沁人心中另一个骄傲的传奇。只是这样的她败给了另一个女子,而且几乎是不战而败。那是个流淌着满汉凝血的女子,她的温婉,她的灵秀,她的才情,恰恰是这宫中众多烈烈刚直的满蒙女子所缺少。虽是红颜薄命,但世祖皇帝对她的至死不渝的爱却使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