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聂风惊叫着,嘶喊着,倏地一坐而起,双目一睁,才发觉自己原来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
恶梦之中,他梦见自己的娘亲狠心地弃他而去,他梦见聂人王也来不及与他共度余生便陡地惨死,他梦见鬼虎叔叔为救他而堕下万丈深渊,还有,最后连断浪也要走了……
他拼命的叫住他,可惜断浪连一声道别也没说便转身而去……
梦境虽并不真实,然而在其梦中,死的死,生的生,各人最终还是离他远去,他只感到异常孤单。
啊,原来孤单是一种如此令人沮丧的感觉!幸而只是一个梦……
聂风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大汗淋淋,不知是因为适才那个恶梦,还是因为内伤未愈?心胸还不断传来绞心的剧痛,这次受伤,相信也要半个月方能痊愈。
正处忐忑,倏地,小庐的门给重重推开,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是孔慈!只是她胸膛起伏,显然是跑来的。
聂风陡地一怔,孔慈甫见聂风,未及喘息,已急着道:“风……少爷,不得了……”
聂风瞧其面色,心知不妥,忙问:“什么事?”
孔慈喘息着,若断若续道:“断……断浪……他……他……”
甫闻断浪名字,聂风蓦地全身一震,难道……那个恶梦是真的?他急问:“什么?断浪出了事?”
孔慈点了点头,终于鼓起一口气答:“独孤……一方想把……断浪……带走……”
“轰”晴天霹雳。
恶梦……
成真!
一切景物皆在飞快地向后倒退。
只因为聂风的速度,和他那颗焦灼如焚的心。
白雪茫茫,聂风拼命强忍着那身未愈的重伤和那股绞心的痛楚,不顾一切地向着天下第一关纵身驰去。
乍闻孔慈报讯,他适才已赶往独孤一方的客厢,可惜却人去楼空,断浪与独孤一方已踪影杳杳。
他惟有再行忍着痛楚,改往天下第一关跑去,望能在他俩离开天下会前,及时赶上二人。
浓浓的鲜血不断自他嘴角一丝一丝滴下,随着扑面而来的风雪朝后连绵不绝地飘飞,宛如一段斩不断的友情……
聂风愈走愈急,愈走愈伤,但他仍是勉力支撑下去,因为他还要再见断浪一面,只为对断浪说声珍重!他是为断浪的离去而深觉不舍,却更为他感到高兴,他绝不希望断浪为了陪伴他而继续留在天下会中,像一头遭人遗弃的小猫小狗般苟且偷生。
他也希望他会吐气扬眉,飞黄腾达!可是此去再会无期……
他多么希望能再见断浪一面,叮嘱他好好保重。
然而,就在天下第一关冉冉映入聂风眼之际,他当场呆住了!不!
不!聂风奔至天下第一关前,眼前的情景教他怆惶失措。
赫见天下第一关除了廿余名天下会的门众正在守卫外,并未见任何人影,但……
雪地之上,却满布无数足印,一望而知,曾有大批人马经过,莫不是独孤一方与其门众已经离去?此时,其中一名天下会众见聂风怔怔的站在关前出神,不禁道:“风少爷,你面色看来很差,这里风雪又猛,你还是回去歇一歇吧!”
另一名天下会众也附和道:“是呀!何况帮主严禁你踏出天下会半步,如今你如此接近关隘,恐怕帮主发现的话,会对小人们有一番责难……”
这个门下的意思,聂风怎会不明?他亦不想因为自己在此久留而误了这班诚惶诚恐的门众,但他还是不禁一问:“独孤城主已经走了?”
“走了!他率领无双城所有门下,于一杯茶时分前已经走了!”
啊,原来仅差一步!聂风的心一片惘然,他逼于无奈转身,举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