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蔚從身後輕輕擁著,靠在那溫熱寬闊的懷中,前半夜,澹臺無離睡得極好。
只是後半夜……做了個有些令他面紅耳熱的夢……
夢中澹臺無離恍惚間又回到了曾經他和楚蔚一起待過的那個山洞。
溫熱的懷抱從後面緩緩包攏了上來,可手卻並不老實……
修長骨感的指尖輕輕撫上了澹臺無離的下頜,有溫熱濕潤的吻沿著那素白的耳根緩緩向上,又一下子慢慢吻住了那瑩潤白皙的耳垂。
澹臺無離壓抑著呼吸,霜睫顫顫,面頰微紅,薄唇抿成一線,嫣紅中透出一絲水色。
「忍著做什麼?」低啞磁性的嗓音在澹臺無離耳畔響起。
澹臺無離渾身微微一顫,竟是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咬牙顫聲道:「楚蔚你——放肆!」
那嗓音噙著笑,溫柔地親了一下澹臺無離微微泛紅的狹長眼尾,細細吻去那眼角滲出的淚。
「可我看,師尊似乎很喜歡?」
澹臺無離驟然一怔——師尊?
一剎那間,澹臺無離腦中清明了起來,他一把推開身上的人,便竭力掙扎著讓自己從夢境中出來。
可等他睜開眼,身旁的楚蔚卻早已睡得香甜,還四仰八叉地微微打著鼾。
澹臺無離心口處仍是有些急促地跳動著,他伸手下意識抹了一把眼角——仍是乾燥柔軟,並無半分濕潤。
再看身上,除了衣襟微微撒開了一點,全身都十分乾爽潔淨,並無半分不妥。
澹臺無離沉默了。
這時他靜靜別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睡得毫無姿態的楚蔚,終究還是沒法繼續心無芥蒂地同楚蔚躺在一張榻上。
思索片刻,澹臺無離起身披了衣,便悄然離開了東偏殿。
殿外月光昏黃,露氣深沉,微風拂過,攜裹著一股清寒之氣,吹得人渾身發冷,立刻便清醒了過來。
澹臺無離離開東偏殿之後,並沒有去找裴斂,而是去找了百里風檐。
百里風檐正在太極殿值夜,見到澹臺無離出現,他微微一怔,立刻起身迎上來。
澹臺無離也沒有客套,徑直便道:「去內間,我有話對你說。」
百里風檐目光一動,立刻屏退左右,將澹臺無離引了進去。
等四周無人,澹臺無離第一句話便是:「風檐你幫我查一件事。」
百里風檐有些疑惑:「何事?」
澹臺無離神色略顯清冷地道:「查查七月十七日那天,有多少修士去了長生峰,尤其是夜間。」
本來澹臺無離都快忘了這件事,可方才那個夢,一瞬間又讓他想起楚蔚被人暗算後,兩人在崑崙山巔艱難度過的那幾日。
連楚蔚都敢動的修士,背後必定自有一股勢力,不查便是永久的隱患。
百里風檐聽了澹臺無離的話,立刻便記起這日子正是澹臺無離離京那日,當下也猜到幾分。
可澹臺無離不說,他也沒細問,只點了點頭:「好,既然師尊讓我查,我一定盡力去查。」
澹臺無離聽到百里風檐這話,心頭略略安定了幾分:「辛苦了。」
百里風檐默默笑了笑:「不辛苦。」
澹臺無離不由得抬頭看了百里風檐一眼,端詳片刻,他忽然低聲問:「前幾日給你的靈草,服用了麼?」
百里風檐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還沒有。」
「儘早服了吧,靈草時日久了,效力便會打折。」
「好。」
澹臺無離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可他走出兩步,卻又頓了頓,方才回頭低聲道:「這些年來,師尊照顧蔚兒比照顧你多得多,希望你不要怪師尊偏心。」
百里風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