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都是浑身湿透,我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而他像掉入了红色的染缸。
他的头埋在陈朵朵身上,看不清他的脸,浑身是血已经分不出哪里受了伤!
还有陈朵朵身下的棉被上,同样染上大片血红。
屋内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味,刺鼻又恶心。
“霍闲…你怎么样,你告诉,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一边哭一边拉过他的手,刚刚他划破的掌心,两侧的肉翻着,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他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啊?!
他不要命了!
我惊慌失措的拿起剪子,剪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把他的手掌简单缠住,对大门方向哭喊道:“来人!陈叔叔!你们快进来!”
霍闲虚弱的声音传来,“别哭,我他妈还没死呢!”
我连忙用袖子抹掉眼泪,“我能做这么?你告诉我,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一只手拄着拐棍借力,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让他靠在我身上。
他精短的头发滴着血水,我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伤,除了手掌外还有几处外伤,最严重的应该是内伤。
衣服上的血有他手掌流的,其余全是陈朵朵的…
整个棉被都透了。
陈国军夫妇冲进来,看到屋内乱成一团的情况,再看我和霍闲跟血葫芦一样,陈夫人顿时吓得尖叫。
陈国军硬挺着一丝理智,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儿,连忙问道:“霍闲!你怎么伤这么严重?快,我这有家庭医生,赶紧出去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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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闲摆摆手,虚弱的对我说道:“拖油瓶,你看看米缸里的鸡蛋怎么样了?”
我一边撑着他,一边往大案挪步,打开盖子后挖出些小米,随后手上一片黏腻腻的触感。
“碎了!鸡蛋碎了!”
霍闲舒了口气,主动说出了陈国军心里的最想问的,“你女儿没事了,她身上这套衣服和沾了血的被子赶快找人烧掉,不然这上面污浊的煞气会伤到人。”
陈国军明显也放松了很多,颔首道:“好,你先治疗,其余的我来安排!”
霍闲又说:“陈先生,我师父欠你的,他徒弟我今日还了,从此以后这缘…就了了。”
陈国军有些激动,“谢谢!霍闲,谢谢你,也谢谢你师父!
他老人家并没有欠我什么,要说还,其实早就还够了。
当年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只是请他吃了碗面,没想到这一碗面,他老人家惦记了十八年。
要说欠,这次是我们陈家欠你一条命,霍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霍闲整个人的力量都挂在我身上,能感受到此时的他虚的很,他摇摇头,对我说,“如因,收拾东西,我们走。”
他挂在我身上,我又没办法去收拾我们的东西…
正在我两难的时,霍闲一下子失重,突然晕倒了。
“霍闲!”
我没站稳,随着他倒地,一起摔在了地上。
陈国军连忙叫来江叔和手底下的人,快速将霍闲抬到客房,另一伙人和陈太太将陈朵朵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陈国军毕竟也是久经战场的大人,办起事来有条不紊。
他叫来家庭医生给霍闲的手掌缝合,医生看了之后都说,“怎么伤成这样?整个筋都断了,以后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我在一旁默默的掉眼泪,心疼又无力,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深知干这一行,阴一脚,阳一脚,很危险。
但这种事情发生了,我还是承受不了!
他的手是画符掌印的手,怎么可以留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