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头转向一旁。凤弦抚着他的肩劝道:“守真,这本是上一代人造的孽,平心而论你也是深受其害。陡然间陌生人成了亲生父亲,而相处十余载的父亲却反倒成了路人,任谁都难以接受。你也许固执了些,但决非寡情之人。不过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慢慢原谅接受官家。可圣人……唉,偏偏钻了牛角尖。”芳华眨了眨眼,将泪水给逼回去,转头望着他道:“多谢你,到此时还肯找理由替我开脱。”凤弦急道:“这不是什么开脱,原本就是如此。守真,你莫再自责了,只当是为了我。我……我见不得你受委屈,见不得你难过。”芳华心上着实感激他,却口是心非的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所在?竟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连我也替你臊得慌,还不头前带路!”说罢抬脚便走。凤弦赶上低声道:“这算什么,在肉麻的事我同你也做了。哦,没再流血了吧?”芳华一个趔趄,涨红了脸踢他一脚,咬着牙喝了声滚。凤弦见他双眉微微竖起,月牙般的眼睛狠狠地瞪将过来,竟有几分威仪在里面。因看见有人过来,只得端正了颜色,带他往凌波殿而来。
一月后桂圣人入安陵大葬,而边关亦有急报传来。<a
☆、第二十八回 昭德殿初露锋芒 小窗下软语缠绵
往年中秋,各商家提早数日将门面装饰一新。饭庄酒楼莫不大量储存好酒,以供客人饮用。从十四日至十六日金吾不禁,沿街商铺各搭彩楼精致非常,以博取路人光顾。小贩们的摊位,挤挤挨挨密密麻麻,竟望不见头尾。所卖之物琳琅满目,不下几百种之多。一连三日,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百姓们竞相涌入酒家,通宵达旦饮酒玩月。王孙公子富贵巨家,或登危楼临轩赏月。或置宴于广榭,美人轻歌琴瑟铿锵,飘渺之音传于街市宛若仙乐。便是陋巷贫脊之家,也要梳洗换衣沿街观景,亦不肯虚度此夜。除赏月,拜月便是放灯了。十五当夜沧波湖上,数千盏红羊皮小水灯铺满湖面,宛若人间银河。承载着人们美好的愿望,缓缓飘向远方。而今年时逢国丧,莫说是赏月放灯,连夜市也不曾摆下。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贫苦百姓,皆不敢饮宴欢聚,更不敢纵情说笑。唯有天际那一轮明月,依旧如往昔一般悬挂于群星之上。
这里桂圣人才风光大葬,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夜蓝国,便气势汹汹举兵来犯。言说关河府长天州并底下十一个县,自古原是他国领土,是无极国以强凌弱硬夺去的。当年国小兵弱不堪与之抗衡,这才卧薪尝胆二十余载,为的是收复失地一雪国耻。素日与他同进退的依丹国,此时正在兄弟夺位的紧要关头,自然顾不上出兵相助。即便如此,夜蓝国毫无征兆的大军来袭,将过惯了平安日子的无极守军,打得措手不及,只短短半月便连夺六七座县城。前方战事吃紧,特派军士手持主将奏章,日夜兼程飞马向朝廷告急。
君上病体初愈,闻奏急召百官往含光殿商议。令德父子自然是义不容辞请缨前往,其他诸将亦摩拳擦掌紧随其后。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左相子叔蓝桥出班恳请君上,自己虽不习刀枪,愿做押粮官以尽绵薄之力。君上听罢连连点头,令太子扶他起来,对众臣道:“似这等君臣同心将帅合力,何惧蛮夷宵小之辈。”话音未落,只见飞鸾跪下道:“启奏陛下,臣亦想为国尽忠,愿在左郡王帐下听令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