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兇惡地瞪著手下。
&ldo;你們打算就把圖納扔在這兒還是怎麼著?對死人得放尊重點兒。&rdo;
&ldo;你到底要我們拿他咋辦?&rdo;一個人問，伸開兩隻胳膊，一臉氣沖沖的樣子。可韋布毫不費力便能覺察出此人對老闆的畏懼。
大f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神情一晃腦袋。
&ldo;你們是小娃娃還是什麼?事事都得我告訴你們?我能聞出這兒有條河，你們也該聞得到。把這混蛋扔河裡去，捆上點什麼，別叫他漂起來。&rdo;
那些人小心翼翼抬起倒下的同伴，嘴裡不住咒罵，因為血和圖納的其他碎渣子濺上了他們漂亮的范思哲外套。梅西站在他的老位置一動沒動。顯然他是小圈子內部的人，韋布想，有資格留下來等待下一回合。
其他人從小路上消失不見了。大f看著韋布。
&ldo;懂我說的好幫手的意思了?找不到。人人都想一晚上掙大錢，再設誰願意幹活兒了，給什麼都不願意。才起步就要成功，全都想才起步就成功。我開頭幹了八年小販，賣小袋白面兒。拼命幹了二十年。今天這些黑哥們兒，狗屁活計幹了一兩個月，就覺得老子每一毛錢都該是他們的。新經濟，放狗屁。&rdo;
韋布心裡只轉著一個念頭‐‐大f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這個事實：韋布成了一樁謀殺案的目擊證人。
&ldo;說到圖納，他准殺過五六個人。我給你們省了收拾他的麻煩，還不謝謝我。&rdo;
韋布沒有道謝，他什麼都沒說。也許他可以來上一句機智的俏皮話，評點一番。可目睹一個活人‐‐無論他多麼該死‐‐被冷酷地謀殺，這種事實在引不起韋布的幽默感。
&ldo;我也曉得人人都有難處，&rdo;大f擦了擦一隻眼睛，&ldo;可老天爺實在太照顧我了點兒，只管把麻煩雨點似的往我頭上澆。家裡人圍著我轉，人人都管我要現錢。來了個九十歲的姨祖母，我認都不認得，跑來跟我這麼說，&rdo;他捏著尖嗓門，&ldo;&l;哎呀，弗朗西斯，就不能管管咱的眼睛嗎?得了白內障，親愛的，都看不清撲克啦。幫個忙吧，親愛的，好不好?只消一千塊錢就得，弗朗西斯，&r;她跟我說，&l;就這點錢，親愛的，可別忘了，你娘在下游什麼地方使小針管兒扎自個兒時還是我幫你洗的尿布片子呢。&r;知道我怎麼做的嗎?我掏了一千塊，給她和她那隻該死的貓。&rdo;
&ldo;你那個f，指的就是弗朗西斯?&rdo;
大f咧開嘴笑了。韋布還是第一次在這個粗壯、殘忍的成年人身上發現了一點小凱文的影子。
&ldo;是啊，你當是什麼?&rdo;
韋布搖搖頭。
&ldo;沒當什麼。告訴你個壞消息，警察不會就此罷手不管你。&rdo;
&ldo;警察我能對付，麻煩的是我那一行裡頭的人，真正像根刺扎在屁股上，以為你洗手不干就是要告他們的密。他們不懂，像我這樣，過得好好的，幹嗎要退。錢不是問題，只不過得把錢東藏西藏，你自己也得不停地搬。&rdo;他細細打量著韋布，&ldo;那幫營救隊的，你也是一個?&rdo;
&ldo;對。&rdo;
&ldo;我聽說你們這幫人厲害得很。那晚上你打我那下，哎喲，真疼。少見，小個兒，告訴你，這種事真的少見。你們準是幫厲害傢伙。&rdo;
&ldo;等你真了解我們後就知道，我們其實可愛極了。&rdo;
聽了韋布的俏皮話，大f沒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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