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短短,白裙子的下摆破了几处,还粘了不少血污。
“大哥,你别生气么,不就几个包子。”
“啥,不就几个包子,你这妮子是大户人家的罢,知不道俺们小家小业的辛苦,俺往后梢盖瓦房,抬媳妇儿,都指着这些包子呢。”
女孩长长的眼睫毛上兀自挂着泪珠,脸上却不觉泛出了笑滟:
“好大哥,人家赔你还不成么?”
“赔,拿什么赔,”马二脸上兀自带着怒意,口气却不觉和缓了一大半:“粮食宝中宝,这样糟践,老天爷会怪罪的——算了,看你给狗咬的,不要你赔了,你伤得不重罢,走得山路不?”
女孩似乎挺意外,愣了半晌,才笑道:
“我没事,你不要赔我可走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女孩儿雪白的衣裙在山风里不住摇弋着。
已走出很远了,她忽地扭过头来,挥了挥小手:
“大哥,你心肠好,瓦房会有的,媳妇儿也会有的。”
“这些狗多半是病狗,不然倒是好几锅香肉呢。”
马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掸着包子上的尘土:这些包子是卖不得了,只好自个儿吃,也好,卖了这么久包子,自己还没舍得尝过呢。
“小哥,借个光。”
一个平和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猛抬头看时,一对衣服朴实的中年男女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身侧。
“你知道这些死人死狗是怎么回事么?”
“大哥,你知不道,这些疯狗可造了,咬死了这俩老将,还咬伤了个小妮子,我的一筐子肉包也……”
那中年男子腿上缠着绷带,但举手投足,却似没甚伤痛似的:
“你亲眼所见么?”
“没,我那会儿肚子疼上山坳蹲着去了,不过那小妮子可给咬得不轻,白裙子上全是血呢。”
中年男子眉毛一瞬,正待再问,那中年女子扯了扯他衣袖:
“他爹,我瞧也问不出啥来的,再说,你这伤还……”
中年男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锭碎银来:
“就劳烦小哥去找地保仵作来,就说是‘牛皮钉子’尹爷叫去的。”
“‘牛皮钉子’尹爷,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马二好不容易拾掇好满地的包子,挎起柳筐,伸手把那锭碎银往怀里揣。
他的手忽地僵住了:怀里,还有一锭银子,比尹爷给的那块大好多。
“别是狐仙作祟耍我罢,这锭银子俺不花,”马二一面踉踉跄跄地往村子方向疾走,一面胡思乱想着:“尹爷那锭银子倒是能使,赶明儿我抱两个猪娃养起来。”
山路,天色已差不多全黑了。
“那两个官弁和十四条狼狗,身上没半点伤痕,却个个七窍流血,血色殷红,明明是被一点红用硬物震碎脏腑致死,可我适才遍查四周,找不到任何可作暗器的物件,难道,她竟是用的那些包子?”
“奴家是妇道,不懂得这些,只是县太爷既用你办案,又雇派巡防营和他自家私人掺和,你何苦多管闲事。”
“妇人之见!我是官差,总捕头,查案拿贼,是我的本分,怎能……”
“算奴家错了还不行?只是他爹,你伤了筋骨,现下便是寻得这一点红,也是束手无计,还是先……”
两人的身影和语声渐渐没入了夜色。
山风呼啸着,那五颜六色觅食的山雀儿,也该念着归巢了罢?
………【(六)】………
天已经亮了。WeNXuEmI。cOM
当尹正声领着几个衙役踏进这个小村时,纵是他久历江湖,却也不由地惊呆了。
没有炊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