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说,申城我去过。等等,你之前在申城也是搞干细胞研究的?
我说:是的。
他说:你能告诉我,你之前在什么机构或者公司工作吗?
我说:申城第一干细胞研究所。
他说:第一?难道还有第二?
我说:是的。申城一共有两个干细胞研究所。
他说:可是我去的时候,申城只有一个干细胞研究所,就叫申城干细胞研究所,而且还是那时候刚建立的。
我说:我可以问一下,你是哪一年去的吗?
他说:c022年秋天,11月。
我站了起来。他说:怎么啦?你小心点。这里很滑的。你要是掉下去就喂鲨鱼了。
是我把他引到这里来的,也就是我跟娜拉经常来的礁石堆那里。这里比实验室楼群直接通往海边的大道偏出去一些,靠西,已经到了我们街区范围之外,再过去就是礁石滩和高大的杂草交界的地方了。
我带他走到这里来,是因为我认为他接下来要跟我谈的事情会是意义重大的事情。我想到的是跟会说人话的小动物有关的事情。我没有想到还会有其它的意义重大的事情。我没有那种预见事件的超能力。
我重新坐了下去,直接坐到了他坐的同一块大礁石上,基本上紧挨着他了。
我已经调整好情绪。这些年,尤其是将近四年前,经历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已经微不足道了。我甚至为我的激动感到些许的惭愧。
我说:受累。我的意思是,我那时候已经到所里了。你说的申城干细胞研究所就是现在的申城第一干细胞研究所。后来分出去一家,叫申城第二干细胞研究所,我们这家就改名为第一所了。
他说:我们都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被改变了相貌了。所以你说你是汉人,来自申城,我是相信的。我甚至感觉我可能见过你。
我说:是的,我自己从汉人的相貌变成了南美人的相貌,我本来也应该相信你们,你和盎格鲁,真的不是汉人。你们的昂语,昂兰口音非常正宗。可是,我太希望你们是汉人了。受累。
他说:没关系,我理解的。
我说:我是c022年9月1号到申城干细胞研究所的,我是去当博士生的。我要是说起我的导师,你可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