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事情总是先为别人考虑。我差点就想把这封信的内容告诉她了;又想着,万一秦罗敷以为容怀瑾对我有什么不正当的想法,我这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自己洗不清就算了,搞不好还会深深伤害一个小姑娘单纯的初恋,让她从此在爱情的道路上蒙上阴影,岂不作孽?
绝对不能说。
我把信朝纸篓一扔,对秦罗敷笑道,“又是不知哪来的情诗,本郡主最近很是吃香啊。”
秦罗敷淡淡抿口茶,笑道,“你如今贵为郡主,这些人也太自不量力了。你的身份岂是普通人可以般配,至少也要是皇子。”
我下意识地心理反弹,拔高嗓音撇清,“没有!什么皇子的,我可一点也心思也没动!”
秦罗敷诧异道,“莫非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东陵你对二殿下有心呢。”
原来说的是容天衡啊。我哈哈一笑,擦了擦鬓边的冷汗,吓死我了,差点以为秦罗敷知道了信的内容呢。
原来,我竟表现得这么明显,连秦罗敷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这事就我和绿萝天知地知呢。既然秦罗敷挑明了,我也不好藏着掖着,索性大方承认了,我就是喜欢容天衡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有完美主义情节。
秦罗敷道,“那敢情好,我喜欢弟弟,你喜欢哥哥,我们将来嫁人了,还可以常常在一起玩。”
乖乖,这小妮子已经把自己纳入容怀瑾的私人物品了,丝毫也不记得她娘是怎么教导她被动矜持以抬高身价之类的了。
和秦罗敷在屋里坐了会,眼看中午将至,我这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没填上一口早餐呢。都怪我起得晚,平时都是吃完早饭接着吃午饭,再腆着撑破的肚皮哀嚎一个下午。今天情况倒了过来,我是前胸贴后背,听见秦罗敷说弹琴刺绣就想到上次我卖琴卖绣线换来的烤鸡,肚皮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秦罗敷自告奋勇说要请我去天香楼吃饭。那可是江都最高级的酒楼啊,八宝鸭,醉仙鸡,光这名听着就能让人馋得咬自己舌头。我连连摆手,“哪能啊,你来我家,当然我请你,我请你。”
任是再坚固的堡垒也挡不住一个吃货的心啊。当下我就跟老爹死乞白赖,外加惺惺作态答应考虑拴住两个皇子,这才哄得他让我出门。
到了天香楼,我招呼小二,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小二一连报了十几个菜名,什么四喜丸子,东坡肘子,水晶饺子,一应俱全。秦罗敷连连道,"太多了,太多了。"
我正财大气粗的时候,哪里能听得进去,掂着钱袋让小二接着报。待小二报完了菜名,对我谄媚一笑,“客官,本店采取先结账后上菜的方式,承惠三十两。”
我下巴掉到了桌子上,这天香楼忒也黑了。我堂堂郡主,攒个半死兜里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这一顿饭就要我三十两,简直吃人啊。
秦罗敷从怀里掏出钱袋,倒在手上,也不过十两。我俩面面相觑半刻,同时得出一个讯息:今天是做不成大爷了。
小二端详了我们几眼,得出一个结论:我们都是装大款的穷丫头。脸色登时一黑,“没钱就不要来天香楼。”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默默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忽然弹出一副画面:某年某月某日,我和容怀瑾奔跑在繁华的大街上,他衣袂飘飘,我发型凌乱,我们不约而同被追得跟落水狗似的。
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没带钱,这一次我带了全副家当。
相同的是,这次我带了钱,照样被看扁成孙子。
——我的八字一定和酒楼相冲,要不然,就是我点菜的姿势不对。
我偷偷跟绿萝商量,“把上次丁大少赏你的十两借给我。”
绿萝眉头一皱,眼睛含泪,“小姐,这可是奴婢的嫁妆。”
我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