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示意嬛儿到一边坐下喝茶。
“我正在医治一位中毒之人,他就在顶阁里。”
屠前辈捋了捋胡须说道。
“顶阁?侍卫说父皇不在此处,难道顶阁里另有其人?”
屠前辈点了点头。
“现在草药已备妥当,只差一味药引了。”
只见屠前辈捋着胡须不再言语。
“里面到底是谁啊?屠伯伯!”
“是萧辰!”
“什么?”
嬛儿听后猛地站了起来,指尖跟着身体发抖,紧接着用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他......他怎么了?”
“萧郎君身中剧毒,如今昏迷不醒。”
“他去湘州救灾已有数月,早知道这样,我就算是去求父皇,也绝不会让他冒险。”
“我要上去看他!”嬛儿哽咽着。
“公主且慢!”
然而嬛儿已经失去了理智,几步就奔了上去。
屠老见状后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顶阁里凉风阵阵,几个书童脸上都裹着一块素布,正在一旁摇动着扇子。
地板的中央置着一张木榻,萧辰赤身裸体躺在上面,上半身已经发黑,只有时不时流下来的汗珠能证明他的生命特征。
“公主!切莫靠近!”
屠老说完,便从腰间拿出一张锦帕递了过去。
“萧郎内毒外泄,恐会沾染他人,公主要小心啊!”
嬛儿听后面色凝重,只觉得天降霹雳,进而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滴滴热泪打湿了手帕,而无论她怎么哭喊,萧辰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屠前辈见状缓缓的摇了摇头。
嬛儿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屠前辈。
“公主不用担心,适才老朽所说药引,公主已经帮我采到了,公主回去静候便可。”
屠前辈说完,便伸手示意。
嬛儿看了看手中的锦帕,不知所以的递了过去。
屠前辈接过手帕,吩咐书童将手帕和草药一同熬制不说。
傍晚,屠老给萧辰喂过汤药,让书童用被褥把门窗封闭,而后将萧辰浸泡到盛满温热汤药的木桶中,两个赤膊的书童一左一右撑着萧辰,如此直到汤水冷却。
屠前辈再三劝说,可嬛儿仍旧在南阁里候着,等着消息。
可她终究是熬不过,于深夜时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原本褐色的汤药已经被萧辰染的发黑,而他的身体犹如璞玉般晶莹剔透。
萧辰出了药浴,经过擦拭后再次被抬到了木榻上,临近破晓时,他的体温逐渐恢复,虚汗也慢慢的止住了。
于是屠老又取来金疮药,将他左肩的伤口上药包扎,此时除了让他休息,再无计可施。
没人知道萧辰是否还能活过来,就连屠老自己的心里也吃不准。
要说屠老这手医术的来路,还得从早年间说起。
当初旧朝没落,家国破败,以至于人人自危。
多亏了当今皇赏识屠老忠君爱民之德,才将他留在身边。
而屠前辈当时并不想在朝中度过晚年,毕竟是旧朝老臣,免不了受人排挤,而这些还都不是根源。
只因屠老一直以来都喜好清净闲适,又经历了多次的天灾人祸,于是心里对医学的追崇之心更加坚定,自己年事已高,如果再不去奔赴理想,恐怕最终会带着遗憾离开人间了。
最后他将朝服悬挂在神武门外,孤身离去。
陛下知道后差人四处寻找,过了很久终于在茅山之上寻到了他的踪迹。那时隐归山林的屠老悠然自得,门生已有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