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稍安。”
“老臣听闻徐修仁向来刚正不阿,行事端正,昨晚于宴席间却见其纵酒放歌,悖逆礼教,臣虽有疑心,却未敢冒然提醒。”
“你现在说,恐怕什么都晚了!”六殿下叹息道。
“依老臣之见,此事尚有回旋余地。”
“哦?你有何计策?”
“殿下,各郡水患既已平息,殿下何不躬身再去巡查一番,一来可抚慰民心,二来又能让三署臣工都看一看,殿下仍在为水患而操劳。再者还需将剩余赈灾钱粮以车马盛之,运回京都,以表殿下清廉正直之心!”
“如此,可保殿下无忧。”
六殿下听后甚是无奈,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肉都吃到嘴里了,又要吐回去!这个徐修仁!”
“如今您送回钱粮,乃是主动之举,陛下定不会为难,殿下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柳文畅继续补充道。
“些许银钱事小,若是陛下因此对殿下您心存芥蒂,恐得不偿失了。”
柳文畅所说很有道理。
换句话说,这次没捞成,还有下次,可要是把皇帝给惊动了,以后他临川王做什么事都会被束缚。
“既如此......就依你之意去办吧!”
此时,又接到会稽郡府衙送来的消息,只说三署的几位上差已经入城,而地方差役正在做救灾的善后工作。
于是六殿下安排车驾,亲自赶往会稽郡,又差人前往各郡,收拾残局。
说来巧合,奏表里说会稽郡受灾最重。
而会稽山阴县又离钱塘郡最近,徐修仁等人赶到会稽郡境内后便径直去了山阴县,只见县城的外围都是被洪水淹过的痕迹,而到了乡间,却是另外一番景色。
见有诸多差役正在挖着沟渠,两侧道路也被朽木瓦砾堵塞了。
徐修仁一行人面面相觑,完全被眼前这情形给惊住了。
洪水来势汹汹,房倒屋塌本是情理之中。可遍地的瓦砾、树木皆是有序放置,就像没来得及装车的货物一般,而且差役们又在挖沟渠,到底是在泄洪还是想引水呢?
徐修仁带着疑问上前找了一个差役问道:“这位统领,此处水患不是已经退去了吗?我看诸位还在此忙碌,这是为何呢?”
差役很是警惕,绷着脸并没有给出解答。
“你们是何人?我们正忙着呢!没工夫跟你闲谈。”
徐修仁见状,便从袖中掏出几块琐碎银钱递了过去。
“某是一个小贩,都说洪水退了,我才想着到此处做些营生,若洪水还未退去,我就趁早离开才是,还请上官行个方便。”
差役接过银钱,脸上跟着和善了许多。
“诶!商贩亦比我等自在啊!我劝你啊,也别在这山阴县里浪费时间了。”
“统领此话怎讲?”
“一个月前这里遭了洪灾,虽说没有往年严重,可老百姓啊也都跑到了那会稽山上躲灾了。他们自力更生,很少与外界来往,你啊,怕是白跑一趟喽。”
“原来如此!可我见这洪灾已经退去了。”
“你们还......”徐修仁指了指沟渠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洪灾早就退了,可那么多赈灾粮食还没发完啊!听闻京都要来人巡查,自然要做出个样子来应对嘛。上面有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不知统领所言,是山阴县令还是会稽太守之令呢?”
“那两位啊?早已经死了,哎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到底是何人!”
差役挺身按住佩刀,瞪着面前的几人。
“哦哦,多谢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