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兵,撒手,都是自家弟兄,別鬧得大家面子上過不去。」俞大猷淡道。
裴老痞語帶諷刺地道:「俞大帥好大威風,不過對自家兄弟耍威風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向外面的敵人耍威風啊,有本事變出糧食啊,當初要不是徐大帥奉詔回京,恐怕已經把吐魯番滅了,何至於落到現在這田地,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本來裴老痞這貨表面蠻橫,但實際是個欺負怕硬的老兵油子,如果是以往,絕對不敢如此頂撞俞大猷,可是自打接連失利後,俞大猷在軍中的聲望便開始下降了,尤其是被困哈密這幾個月,他的聲望更是每況愈下,估計就算以後解圍,這個主帥也當不下去了。
裴老痞正是看出這一點,現在才敢如此頂撞俞大猷的,再加上實在餓急了,做起來事來自然更加魯莽一些!
俞大猷目光一寒,一字一頓地道:「裴老痞,我俞大猷現在還是三軍統帥,容不得你撒野。」
「那又如何?有種砍了老子!」
刷……
刀光一閃而過,裴老痞只覺脖子一涼,嚇得一個哆嗦,定了定神才發覺腦袋還在,不過俞大猷手中的刀已經擱在他脖子上了,冰冷的刀鋒抵在皮膚上,只覺隱隱生痛,估計已經割破了皮。
裴行謹那些親兵見狀大驚,再次抽出了腰刀,這回裴老痞這貨倒急了,連忙喝道:「都把刀收起來。」
那些親兵不由面面相覷!
「瑪的,讓你們把刀收起來,沒聽到老子的話嗎?」裴行謹厲聲罵道。
親兵們這才把刀收起來。
「俞大帥有話好說,屬下一時衝動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屬下一般見識了。」裴老痞陪笑著道,這貨不愧是老兵油子,端的是能屈能伸。
「呸,慫包一個,還敢跑來耍橫!」王如龍幸災樂禍地嘲諷道。
裴行謹暗恨,不過卻不敢再犟,畢竟刀就擱在脖子上,生死全在俞大猷一念之間。
這個時候,宣府總兵荊大楚,還有五軍營的將領們都聞訊趕來了,紛紛出言向俞大猷求情。
俞大猷此刻的目光就跟刀鋒一樣冰冷,殺機起伏再三,最終還是壓了下去,淡道:「戰爭失利,我俞大猷自會一力承擔罪責,但是,朝廷降罪的詔書一日未下,老子就還是三軍統帥,裴老痞,本帥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再敢目無上官,本帥定讓你身首異處!」
俞大猷說著手腕一翻,刀光一閃而過,裴行謹頭盔上的紅纓已然被斬落。
裴行謹面色陰沉,拱了拱手便欲轉身離去,俞大猷卻冷喝一聲:「慢著!」
裴行謹停住腳步,心也再次提了起來,剛才只是一刀,他便知道自己絕不是俞大猷的對手,硬著頭皮轉身拱手道:「大帥還有何吩咐?」
俞大猷冷道:「本帥可沒說就這樣饒過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來人,打五十軍棍。」
話音剛下,俞家軍的數名親兵便衝上前把裴行謹按倒,毫不留情地打了五十軍棍,打得是皮開肉爛,直接暈死過去,估計沒個把月將養是好不了,嚴重一些甚至會落下殘疾。
俞大猷掃了一眼在場神色凜然的眾將,揮手讓人把裴老痞抬下去包紮醫冶,然後大聲道:「本帥知道大家都很餓,本帥也餓,但是,餓不是違法亂紀的藉口,以後誰還敢以下犯上,又或者對袍澤拔刀相向,定斬不饒。」
眾將凜然應諾!
俞大猷轉過身去,一指城外的葉爾羌軍隊營地道:「咱們的援兵很快就到了,再堅持幾日,援兵一定到,這個時候萬勿自亂陣腳。」
荊大猷小心翼翼地問:「大帥如何得知?」
「你們有沒有發現葉爾羌人的帥旗已經消失幾天了,而且這幾天敵人的攻勢也明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