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份,茅家村中炊煙四起,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肉香,大人們歡聲笑語,小孩們奔走嬉戲,熱鬧喜慶的像過年似的,應該說比過年還要熱鬧十倍。
這也難怪,在這些處於社會底的鹽戶眼中,知縣老爺就是天大的官兒了,更何況是從京城來的欽差大人。所以,欽差大人駕臨茅家村,這自然比過年重要十倍,而且是一件能讓他們子孫後代吹上一百年的大事,自然是要搞得轟轟烈烈的,最好是方圓百里都知曉才好。
啪啦啪啦……
一串極為囂張的鞭炮在茅家村的村口響了數分鐘才停止,帶著濃重火藥味的白煙瀰漫了半座小山坡,很快就有附近村子的村民聽到動靜,紛紛跑來看熱鬧。
徐晉見狀不由暗暗苦笑,這樣一鬧,估計崇德縣令很快就會收到消息跑來參見自己這個奉旨欽差了。
初春初夏顯然也極為忐忑不安,一臉歉然地待在老爺身邊,她們也沒料到事情竟搞得如此張揚,給老爺添了大麻煩。
徐晉在兩名俏婢彈力十足的圓臀輕拍了一下,微笑道:「柱在這兒幹嘛?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趕緊去跟你們的族親嬸妯拉家常,混個臉熟吧,這兒不用你們侍候著。」
初春初夏均是霞飛雙頰,後者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在老爺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喜滋滋地跑了開去,初春倒沒妹妹那麼大膽,只是溫柔叮囑老爺若有事,定記得要喚她。
老族長家的院子前,村婦姑子們如眾星捧月們圍著初春初夏熱聊,男人倒是成了做飯的主力。約莫下午三時許,十幾桌豐盛的酒席便在院子中擺開了,全村近百人,男女老幼全部入席。
徐晉和村中的老者同坐首席,而手下的錦衣衛和五百營悍卒也各占了一席。徐晉注意到,茅大中那貨沒有入席,只是端了一碗飯菜蹲在院子的角落,孤零零地用餐,其他村民顯然都不待見他,連瞧都懶得瞧一眼。
這一頓酒吃了大半個時辰才散場,村民們扛著桌凳各回各家,只留下幾名勤快的村婦收拾打掃,初春初夏也跑去幫忙清洗碗筷。
老族長茅志高吩咐村民給徐晉安排了住處,然後便黑著臉把唯唯諾諾的茅大中帶進屋裡,並且關上門。兩名負責盯著茅大中的錦衣衛見狀對視一眼,偷偷地摸到屋後面,打算偷聽兩人說些啥。
約莫半炷香後,老族長茅志高面色凝重地開門行出來,茅大中臉色蒼白,蔫頭耷腦地跟在他身後。老族長茅志高在門口站定,拄著拐杖沉聲喝道:「兩位請出來吧!」
兩名錦衣衛從茅屋後閃了出來,既尷尬又有點好奇,這老東西都七十六了,竟然還如此耳聰目明。
老族長淡淡地道:「帶老夫去見欽差大人,老夫有重要事情稟報。」
兩名錦衣衛此時倒也不敢小瞧這鄉下糟老頭了,點了點頭,帶著老族長和茅大中兩人去見徐晉。
幾個還在院中打掃的村婦不由面面相覷,拉著初春初夏低聲打聽怎麼回事,兩俏婢自然也是一臉的懵然。
老族長茅志高來到徐晉面前,竟然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徐晉愕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扶,不過老頭這次卻是不肯起來,慟聲道:「欽差大人,家族不幸,老夫管束無方,讓族裡出了禍國殃民的敗類,特來向欽差大人請罪。」
徐晉心中一動,故作訝然道:「老族長何出此言?」
茅志高回頭厲聲喝道:「混帳畜牲,還不滾進向欽差大人坦白認罪。」
正候在屋外面瑟瑟發抖的茅大中腳步踉蹌地行了進來,隔著老遠就跪倒在地,顫聲道:「欽差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個探路的小嘍羅。」
徐晉皺起劍眉道:「什么小嘍羅?講清楚!」
「小的是海盜徐海手下的小嘍羅,大當家……徐海他們正謀劃攻打崇德縣城,所以讓小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