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倒是勉強能坐得下三人,二牛負責趕車,而徐晉則跟在馬車旁邊步行。十名錦衣衛和十名五百營悍卒分為前後兩拔,隔著十來米護衛警戒。
此時正好是日落黃昏,西邊的天空霞光萬道,繁華的揚州街道上仍然十分熱鬧,一些大膽的百姓甚至湊近前向徐晉叩頭問安。
話說在晉商財團的協助下,揚州城中的物價已經回落了,而且這段時間徐晉也把部份走私情節輕微的士紳商賈釋放了。若只是走私貨物牟利,但沒有通賊的士紳則一律罰銀警告了事。只有那些情節特別惡劣的士紳商賈才處以刑罰,譬如協助倭賊攻城的東台縣首富鄭家,族誅那是肯定的,如此重罪肯定沒有人情可講。
正是徐晉這種從輕處罰的寬宥做法,讓人心惶惶的揚州城迅速穩定下來,士紳商賈們感恩戴德,老百姓們也交口稱讚,特別是那些失業的工人,絡繹不絕地跑到欽差住宅前叩頭跪拜。
其實底層老百姓的想法很簡單,哪個官兒給他們解決問題,哪個官兒讓他們有飯開,那個官兒就是好官,就是清天大老爺。
秋雁偷偷地撩起一點兒窗簾,見到正有幾名百姓跪在街邊向徐晉叩頭行禮,不由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小姐,看來徐大人真的很得人心啊。」
初春粉嫩的臉蛋露出一抹自豪道:「那肯定了,我們家老爺雖然為官不足兩載,但辦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實事呢。」
王翠翹從車窗簾的縫隙處望出去,正看到那一襲青色官服,從容自若地前行的背影,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竟是瞬間霞飛雙頰。
徐晉用馬車把王翠翹接回了住處後,第二天下午,一騎快馬便衝進了揚州城,給徐晉送來了夏言的加急捷報,雙嶼港拿下了,李光頭抓到了,不過織信美子、細川武殊和普淨跑掉了。
徐晉看完了夏言的捷報,也禁不住感嘆織信美子這倭女實在命大,竟然三番五次走脫,這次出了大海,要再抓住她更是難上加難了,莫不成還真得殺到日本去追討那幾百萬兩的欠款不成?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便至五月中旬了。五月十六這天,陸炳終於把犯人押回到京城,只是巨盜徐惟學在山東地界就一命嗚呼了,屍體用石灰保存著運了進京。
小皇帝朱厚熜自然對一具屍體沒興趣,甚至連看都懶得看,直接便吩咐燒了,然後興沖沖的親自提審倭賊大內宗設。
大內宗設去年在浙江寧波府行兇,於大明國土上縱橫數百里燒殺搶掠,擊殺並挾持多名明軍高級武官,最後滿載搶來的財物安然逃出大海,這無疑讓大明丟盡了面子和里子。
小皇帝朱厚熜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此時抓住了大內宗設這個罪魁禍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召開「公審大會」,當眾問罪判刑,以揚大明國威了!
估計是為了起到震懾效果,朱厚熜公審完大內宗設後,別出心裁地判了他「烹刑」,直接在午門外架起一隻大鐵鍋,然後把大內宗設丟到鍋里活活煮死了。那些被邀請來觀刑的各國使臣差點沒嚇尿!
朱厚熜審判完大內宗設後,倒是沒有摻和到巨盜徐惟學一案,而是交給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這三法司會審。
其實案情早在揚州就審明了,並沒有牽涉到吏部尚書喬宇,所以楊廷和一黨均是鬆了口氣,而張璁等人卻很失望,徐子謙不給力啊!
由於沒有兩派從中角力,所以巨盜徐惟學一案很快便由三法司會審完了,施浩然以及一眾加入白蓮教的官員全部被判抄家殺頭,就連與施浩然有姻親關係的成國公朱輔也被罰俸三年,而揚州知府江平被判腰斬,家中男丁全部發配充軍,女眷則沒籍教坊司。
吏部尚書喬宇雖然查明與巨盜徐惟學一案無關,但是有失察之過,朱厚熜抓住這一點,硬是免了他的吏部尚書一職。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