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就好像孩子得到新奇的玩具般,站起來走出露台左看右看,良久才意猶未盡了返回室內,笑眯眯地道:「徐公子,這玩意叫什麼名字?」
「千里眼!」徐晉答道。
「呵呵,有點誇張了,不過確實挺有趣的,還有沒有這種玩意?」張忠喜滋滋地問,他在天子身邊侍候,對天子的喜好可謂了如指掌,這新奇的小玩意肯定能討皇上的歡心。
徐晉搖頭道:「只有這支,張公公若是喜歡,回頭我找人再做一些送你。」
張公公笑容滿面地道:「那咱家要多謝徐公子了,對了,徐公子這次請咱家來可有事?」
正所謂吃別人的嘴短,拿別人的手軟,張公公自然要「投桃報李」。
徐晉道:「既然張公公問起,那在下便直言了,費家三夫人的事,希望張公公能高抬貴手。」
張公公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譏誚,牙痛般道:「徐公子,費家三夫人乃婁家直系成員,按律是要歸於叛黨的,咱家忠心為皇上辦差,又豈敢徇私呢!」
徐晉微笑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張公公是明白人。當年寧王要求恢復王府三衛,費閣老千方百計阻止,最後甚至遭構陷而辭官。如今寧王造反,可見費閣老當年是何等先見之明,說不準日後就能官復原職了。」
張公公淡道:「咱家只是依律辦事,相信費閣老能理解的。」
在明朝,由於皇帝需要利用太監來制衡文官,所以太監集團和文官集團向來爭鬥不休,張忠的權力來源於皇帝的寵信,只要抱緊皇帝的大腿便行,所以並不怎麼忌憚費宏,當然,一個內閣大學士他還是不敢輕視的,這時態度明顯有所軟化。
徐晉微笑續道:「費家三夫人雖然是婁家直系,但這次婁家並沒有參與到謀反,而且費三夫人自從嫁入費家便與婁妃斷絕往來,從未到過寧王府認親。
另外,眾所周知,費家與寧王勢成水火,就連費家大爺也是遭了寧王手下的賊眾毒手。這次費修撰更是親自趕赴贛州出謀劃策,協助王巡撫平叛。費家上下對皇上忠心可昭日月,功足以抵罪!」
張忠笑眯眯地道:「徐公子好一張利嘴,說得也在理,可是咱家也不能徇私枉法啊,若皇上同意赦免了費家三夫人,咱家自然立馬放人的。」
徐晉不禁暗罵一句,這貨別說徇私枉法,顛倒黑白,貪婪枉法的事也沒少干!
張忠饒有興趣地看著徐晉,看這小子還有什麼話說,要是想用銀子打點,自己就狠詐他一筆,費家可是大族;要是不肯出銀子,嘿,那自己便讓他上書彈劾王守仁作為交換。
話說到這份上,徐晉也知道沒有實質性的好處,張太監是肯定不會放人的了,剛才那支望遠鏡還不足以打動他,於是便直言道:「張公公,在下有件大件功勞送給你,但前提是放了費家三夫人。」
張忠眼前一亮,本以為徐晉要送銀子,沒想到竟是什麼大功勞,不由嘿笑道:「咋的,莫不成徐公子知道哪有叛黨?」
徐晉搖頭道:「寧王的餘孽都讓張公公給抓光了,哪來這麼多叛黨。」
張忠皮笑肉不笑地道:「哦,那徐公子要送咱家什麼大功勞?」
徐晉從桌底下取出一卷宣紙,張忠頓時有點失望,估計是名人字畫,就算很值錢,又值什麼功勞?
徐晉將宣紙在桌上打,微笑道:「張公公請看!」
張忠見到只是一張圖紙,頓時皺起了眉頭,拿過來隨意看了幾眼,上面畫什麼根本看不懂,不過幸好旁邊有文字說明。
張忠起初還不以為意的,但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拿起宣紙仔細端詳。
徐晉所畫的正是佛朗機炮模樣,當年參觀博物館時見過,憑著記憶大概畫了出來。
佛朗機炮是嘉靖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