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我避开他的眼睛挠了挠耳朵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啊,我其实就是在转移话题呀!”
纸伞忽地被夺去,我反应过来才要去抢便被他猛力扣进怀中,鼻子恰好撞在他胸口的盘扣上,我有点懵,却听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声音:“雨大风寒,如此便不冷了罢。”
腰间的手臂沉稳有力,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心跳的声音紊乱起来,我仰着头,看着他抿起的唇,脱口便问:“你生气了?”
他淡淡道:“何以见得?”
“我一度以为你生起气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虽然仲夏降雨仅有一丝凉意,可他的怀抱却是非常温暖,我往前靠了靠,觉得不够又用手攥住他的衣服,“长恭,以后不跟我生气好不好呢?生气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影响容貌!”
一声轻笑,他道:“沈姑娘,在下觉得这个要求的前提该是——你不惹我生气……”
“我没有惹你生气啊!”瞅一眼当铺漂亮的牌匾,张口胡诌,“因为我喜欢绕远,绕远可以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天天锻炼。”
然后不出意外的,我看到高长恭的额角跳了跳:“我其实……没生气来着。”
…… ^ ^ ……
细雨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歇了,而此时我正蜷在胡床上会周公。
梦中的精致光怪陆离,前一刻还是繁花初绽的早春,莺啼婉转;恍惚间便又成了碧波闪烁的沥沥江川,轻舟小泛;裸足才浸到江水,眼前的已是赤红飘零的散乱晚枫,丹桂飘零;丹桂皓月盈了一轮,此时已身处天寒地冻的古都,落雪纷飞……
正津津乐道景色之美时,沈易便将我叫醒,随后又丢来一把纸伞,伞柄的木头当下就戳到腰间的痒处。
朦胧的睡意慢慢散去,我仍旧有些发愣,沈易阴着一张脸,目光在我脸上左右逡巡,终于无奈地提醒道:“阿姐,你是不是忘了要去送人?”
“什么?”
“人家不让你送,你偏偏坚持要去……莫不是真的忘了?”
虽然我本人有时候总是转不过弯来,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忘掉了。
高长恭今晚便要启程北上,大概两个多月后返回,前晌他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那个样子认真得真像是一场告别的仪式。他让我乖乖呆在幽州,不要乱跑,少出门,不需担心沈易惹来的麻烦,也不用担心长安那位黑衣刺客来寻霉头。
沈易之事我虽心有担忧,却从未对他提过,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并且安排好了一切。我知道虽然最不经常更吃亏,能在口头上讨些便宜,可我的能力也仅限于此,关乎身家性命安全的事情只有同他在一起才得打消担忧,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我虽是女子,总希望有一个依靠不用担心事事,但我知道若只是为了如此而喜欢一个男子,那这个姑娘一定是肤浅的。我喜欢应该有很多原因的,他不仅救我保护,还我懂我,与我调侃逗我开心……同他在一起是真正的宁静,从心底衍发出的可以淹没一切不安的静谧。
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同他在一起的感觉。
可事实上我好像从未为他做过什么,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我能为他做些什么,所以只能在他要去他处办事前,送送他,给他营造一种愉悦的氛围,如此离别的愁丝,应该会被冲淡很多吧。
…… ^ ^ ……
乌衣雀巷,红灯高挂,可谓灯火通明。
明日便是封家小姐出嫁的日子,灯笼和红绸下午时分便都布置好了。想到那个被她顺走的竹篮,我觉得有必要好生考虑一下去蹭顿饭吃。
高长恭站在街边,身上穿着收身的藏蓝袍子,身姿甚是挺拔。朦胧月色就在他的身后,湿漉的水汽却蒸得我眼睛发酸。
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