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披着斗篷匆匆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直至走到一个府邸门前才停住了脚步,这是她在白日时遇见引商的那户人家,而在那家的院墙之上,花渡正撑着那把红伞望向夜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还是有些怯意,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狠了狠心,唤了声,“大人……”
只是花渡却没有扭过头,反倒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动作——他突然跃下院墙,在门外放置的那把纸伞上抬手一甩,这用来防备产鬼的纸伞就飞向了不远处那棵柳树。
就躲在那棵树边的引商险些被这普普通通的纸伞罩了个正着,还好她的动作比寻常人都要灵巧一些,侧身抱着头一滚便闪过了这一击。虽说这姿势实在是有些丢人,可是有用的招式就是好招式,躲过之后,引商这才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
偷看别人归偷看,面对两个想要联手谋害产妇性命的鬼,她觉得心虚的可不是自己。
说来可笑,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竟然又被他们骗了第二次。对于这两个鬼来说,拿回腰牌说不定才是真正的幌子,他们的目的还是这户人家的产妇。
☆、第20章
也许花渡真的想过上门去找她索要腰牌,只不过也因此在无意间发现了赵漓请他们去驱鬼之事。所以,自那刻起,他就开始想着如何才能把碍事的人赶走。
可怜引商就这样傻了一次,乖乖被他们忽悠了一天。
她本以为阿晓是想害人,然后惊讶的发现他们在此的目的只是想拿回腰牌,于是满心想着的都是腰牌一事,却没发现花渡竟然借她之力,轻轻松松的就帮阿晓“赶”走了碍事的金吾卫和道士们。
结果到了最后,引商放下警惕才惊觉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这户人家。
不能干涉阳世之人,这是阴差必守的规矩。为了不违背这个规矩赶走碍事的人,花渡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可是他明明是个阴差,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帮鬼怪害人?引商若不是在回道观的途中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恐怕今晚就会让他们得逞了。
“小道长又何必穷追不舍呢。”阿晓显然对她突然出现的事情很是紧张,不等她发问便反驳道,“我绝不是为了害人才徘徊在阳世不肯离世。”
她说得信誓旦旦,虽然面上仍有惧意,目光却无半点闪烁,丝毫不像是说了谎话。
其实引商也想过这个胆小温顺的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今见对方快把眼泪都逼出来了,不由添了几分恻隐之心,“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虽然是个半吊子的道士,但对付这种低级小鬼的招数多得是,花渡又无法插手,阿晓怕她是自然的。
不过,也许是因为青娘,引商自小就对有孕在身的妇人存有几分善意,长大了之后更是见不得有鬼怪去谋害将要临盆的产妇,无论是相识的不相识的,她都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对方度过难关。只是她也不会因此就忘记产鬼也是因难产而死的无辜女子,若她们无害人之心,同样可敬可怜。
见她似乎打定主意要干涉这件事了,阿晓迟疑了片刻,终是开口请求道,“请您随我进府。”
这府邸的大门口本还摆着用来防备产鬼的纸伞,可是经花渡刚刚那一甩,纸伞早就被甩到柳树边上了,引商没有多加犹豫,先是拾起地上的纸伞打在头上,这才随她一起走向那户人家。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这纸伞在手,就无需担心产鬼作祟。
白日里赵漓曾说过,这户人家姓钱,家世算不得显赫,家中下人奴仆也不多。如今正值夜半,门口连守卫都没有一个。阿晓和花渡都可以穿门而过,唯独引商郑重敲了敲府门,待到下人来询问她来意的时候,只说自己放心不下产妇,想过来帮夫人念经祈祷。
这家的主人本就在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