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中澀澤龍彥見到天海純也的第一眼,是天海純也那雙仿佛找到了救贖般晶瑩剔透的天藍雙眸,隨後變小後的他就被天海純也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那珍惜小心的態度就好像他是什麼珍寶一般。
那時候的天海純也渾身都很狼狽,衣服和頭髮都有被火焰燎過的痕跡,按理說根本好看不到哪裡去,偏偏澀澤龍彥卻好像看到他在發光,以致於根本沒將他與「天海純也」這個名字聯想起來。
後來澀澤龍彥還是在見到太宰治時才明白過來,救他的那個人就是天海純也。
和天海純也短暫的相處時間更讓澀澤龍彥心生好奇,他很好奇很想探究,為什麼明明殺了那麼多人,手裡有那麼多條人命,殺人手段更可以稱得上殘忍血腥的天海純也,竟然看起來一點殺氣都沒有。
是的,天海純也身上根本沒有殺人無數的煞氣,他就像個普通人,不過也許是在孩子面前他刻意隱藏過了,但能藏得這麼好也讓澀澤龍彥驚奇。
「……小彥?小彥!」
走神的澀澤龍彥在天海純也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有些擔憂的天海純也問他:「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我聽照顧你們的房東太太說你今天胃口不太好。」
「我沒有不舒服。」澀澤龍彥嫻熟的對天海純也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然後他湊近天海純也,小聲神神秘秘的說:「因為早川奶奶做的飯一直沒什麼味道,所以我才吃得少了……」
澀澤龍彥口中的早川奶奶就是房東太太。
澀澤龍彥「小心」的看了看天海純也的臉色,抿了抿嘴,有點不安的問:「純也哥哥會不會不喜歡我啊?」
聽了澀澤龍彥的回答,天海純也放下了心,他抬手摸了摸澀澤龍彥的頭髮,安撫道:「當然不會了,早川太太年紀大了口味清淡,小彥不喜歡吃也正常。」
「我帶了些關東煮做宵夜,小彥要不要吃?」
澀澤龍彥立刻點頭:「要吃!」
早川太太做的飯他不喜歡吃這一點是真的,人年紀一大就喜歡養生,養生自然要清淡,講究食物的原滋原味。
本質上是個成年人的澀澤龍彥跟著吃幾頓還好,可一直吃那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了。
什麼山珍海味澀澤龍彥都吃過,他的口腹之慾已經很淡了,而且生活富裕吃穿不愁的他更追求的是精神方面的滿足。但現在身體變小後,雖然他的頭腦還正常,可是其他方面都會受身體的影響。
「那我們去廚房拿碗筷。」天海純也起身,對和其他孩子們玩還時不時注意他們的織田作之助道:「織田作,我和小彥去趟廚房,把關東煮拿出來。」
「麻煩你了,天海。」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等天海純也端著一盤關東煮出來時,織田作之助也終於將孩子們搞定,兩個大人和五個男孩分享了一盤關東煮,咲樂也被允許舔了口關東煮里的蘿蔔嘗了嘗味道。
吃完宵夜後,時候也不早了,織田作之助帶著孩子們去洗漱準備上床睡覺,天海純也和澀澤龍彥留在客廳里說話,同時幫忙看著咲樂。
「小彥,有沒有想好要什麼獎勵?」天海純也重新問道。
「嗯……純也哥哥可以多來看看我嗎?」思考了一會兒後,澀澤龍彥期待的問。
「……」
天海純也沉默了一下,澀澤龍彥從他的沉默中看出了答案,不由得有些失落:「不可以嗎……我真的很想純也哥哥啊……」
「抱歉……」天海純也搖了搖頭,「明天我就要出差,大概一個月後,或許還要更久才能回來。」
天海純也不會欺騙這個孩子,做出自己根本沒辦法實現的謊言。
澀澤龍彥低下了頭,看上去很傷心,天海純也甚至聽到了抽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