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毕业于黄埔四期的红军总指挥刘志丹将军看看手表,距离总攻击还有几个小时,前方是通往吕梁山腹地的山西中阳县三交镇;阎锡山为了阻止红军东渡,在黄河沿岸派有十几万重兵防守,仅三交镇就驻有晋军一个主力师。相比之下,红军东路军全部兵力不过一万余人,武器装备亦远不如敌人,要取胜这种以弱击强的战斗就只好依靠红军官兵高昂的斗志和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了。飞机在天空盘旋一会儿,突然吼叫着降低高度俯冲下来,机翼下掠过的气流在光秃秃的黄河滩上卷起许多尘土来。飞机没有朝人群扫射而是投下许多花花绿绿的传单。一个愤怒的红军机枪手违反节省弹药的纪律朝飞机射出一梭子弹,那架飞机就连忙往上爬升飞走了。一张传单飘落在将军跟前。
将军鄙夷地瞥了一眼,还是老一套反共劝降的反动宣传,好在红军中识字的人不多,国民党这种心理战术基本上不起作用。但是此刻红军总指挥的神经末梢被传单末尾的话重重撞击一下:〃……此次十万中央军入晋,定将全部消灭东窜之赤匪。〃云云。他紧蹙眉头,原地走动数分钟。人们紧张地望着将军。
他断定敌人不是虚张声势,因为几天前已经有中央军频繁调动的情报传来,阎锡山虽然极不情愿中央军入晋,但是他在对付红军的问题上毕竟同蒋介石利益一致。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红军继续东征还有胜利的希望么?“……火速向保安总部发电请示。〃将军吩咐参谋长。 保安总部很快回电,重申红军东征的决心不变。
当天傍晚,壮烈的战斗就在这个黄河渡口的小镇外围展开。数以千计手持步枪的红军战士呐喊着,勇猛无畏不屈不挠地向敌人阵地发动攻击。战斗持续两天两夜。第三天,当敌人炮火越来越锰烈,更多黑压压的敌人向红军阵地反扑过来的时候,红军总指挥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前沿阵地上。“小鬼,还能坚持吗?”将军亲切地询问小战上。 “首长……我还能打死几个白狗子!〃
但是红小鬼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整条小腿被炮弹齐齐地削去。
一个红军女战士喉咙被子弹打穿,她努力睁大一双美丽而悲哀的眼睛望着走近的首长,气管呼噜呼噜向外冒血泡却说不出话来。
将军的心终于不可挽回地沉落下来。
与其无望地战斗,不如保存实力减少牺牲,这些战士都是革命的宝贵财富啊!将军悲愤的目光扫视整个战场,他看见成百上千的红军战士已经血染沙场,更多的士兵正在默默地给步枪装上刺刀。准备最后一战。将军困难地挪动脚步,当他即将返回指挥部时已经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立即将队伍撤回黄河西岸。红军是革命的火种,消耗火种是对革命的犯罪。
然而就在这时,一串呼啸的机枪子弹猝然射中了将军,红军总指挥身中数弹仆倒在地,不幸壮烈牺牲。一颗耀眼的将星就这样在黄河东岸的古老土地上默默殒落了。但是许多年后又有另一种不大可靠的说法流传,说是击中将军的罪恶子弹不是来自战场而是从背后射来的。红军东征失利,遂撤回黄河西岸,隔河据守。
当西北大漠的落日沉重地燃烧着祁连山下的青色冰凌,一阵阵尖利的狼嚎仿佛最富力度的现代派音乐从空旷的河滩和冰大坂深处传来时,红军师长熊厚发站直了矮小的身躯,他微微眯缝眼晴注视着地平线上那轮红得割眼的夕阳。夕阳辉煌地燃烧着将军的瞳孔和整个世界,它将浓重的血汗汹涌地涂抹在荒凉的西北沙漠和祁连山隆起的黑色脊梁上。将军的大脑开始产生了时空错乱的幻像。因为仅仅在昨天,马家军的骑兵还像戈壁滩上的黑色风暴一般卷来卷去。地上到处是红军战士滚动的头颅,成千上万的尸体壅塞河道,呼呼作响的马刀好像无数毒蛇在暗夜的星光下咝咝地叫着,枪炮的弹道如礼花一般在夜空中耀眼地飞舞。于是母亲潮红的面颊和苍白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