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再逼她了。”丁澈似乎早有准备,皱着眉用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支注射针剂,边往叶妙的胳膊扎下去,边制止秦悦羚对叶妙的继续逼问。
看着药效慢慢发挥,他扶住软倒在他怀里的叶妙,将她靠在椅子上安置好。
然后,转身面对已经停了逼问,双手紧紧环抱在一起的秦悦羚:“叶妙当时回去找过江皓,而那时候,他也还没有死。”
他在美国时看过另一段视频,那是韩蓄在对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叶妙进行的催眠录相。
叶妙当时紧急出国,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她的情况远远比进入疗养院的秦悦羚要严重得多。韩蓄找到她时,她已经处于神志半清醒的状态,整天被捆缚着,有伤人和自残的倾向。
那段视频里,韩蓄兴致勃勃地对着疯狂的叶妙,做着各种测试性的折磨,去开发她的记忆,直到获取了他想要的答案。
看完后,丁澈直接删掉了那段视频。
太过残忍!
他也曾经陷入过牢狱,知道被关押起来的无助与痛苦,就算视频里的叶妙是导至他陷入这多年痛苦的根源之一,他也无法不燃起一种同样被韩蓄玩弄于鼓掌间的感同身受的情绪。
一种同情和悲悯的情绪。
难怪她会突然在一年前出现在美国,找到他们姐弟。这根本是韩蓄从精神病院里带走了她,有计划地经过多年催眠和其他治疗的方式,将陷入崩溃的叶妙治好,然后指使她去挑动丁家姐弟的情绪。
一场报复,却不是丁澈对秦悦羚的报复。而是韩蓄借着十年前的契机,有意地准备了一场让秦家人痛苦的报复。
韩家和秦家是世交,却也有一份不能明言的世仇。
当年同样革命打仗血雨腥风里过来的有四个好友,韩、肖、秦、陆,在挺过了战火的年代后却没有熬过人与人之间的猜忌。
在那打倒一切的年代,娶了外藉妻子的韩家祖父,成了被打击的重点对象。
而首先检举他的,就有秦、陆两姓的老友,而肖姓的友人,也在他被折磨时无情地关上了大门,没有施以援手。
这造就了韩家祖父的死亡以及韩家祖母的疯癫,并深深地在韩蓄心中埋下了仇恨与复仇的火焰。
而韩蓄差点死亡,也和他布置了多年对陆家与肖家复仇有关系。
因为不能透露韩蓄还活着,丁澈谨言慎词得很吃力:“对不起,如果当年没有我的介入,可能事情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局面。可能调查过后,事实的真相就会大白,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人到底是不是叶妙杀的,还是说叶妙只是放任了江皓流血至死,已经不再重要。
在看到那段视频前,丁澈对秦悦羚复仇的念头也早已消磨殆尽,所谓的恨只是寻求一个还能继续去爱的借口,来接近她而已。
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丁澈说得很困难,在他看到秦悦羚直接转身走向门外时,他差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制止自己冲前去将她拉住。
她就这样走了?而他,只能看着她走,不是离开这个酒店,而是走出他的世界。
“不,你不需要道歉。”到了门前秦悦羚仍然背对着丁澈,却开了口,轻轻淡淡地并不响亮:“十年前的秦悦羚,经不住被人□行凶的言论……”
这时她似乎被哽住了发不出声音,停顿了好一会,才又说:“现在的她也一样,胆小而无用,需要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又是短暂地停顿,然后继续,声音已经隐隐约约带着哽咽:“谢谢你,对不起……”
话音未落,秦悦羚像是再也忍不住般拉开门疾跑出去,趁没有人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时跑开。
谢谢你当年的维护与爱,对不起,已经无法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