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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2 / 5)

后事ˇ

谢描描再次立在谢家大宅之前;一眼看去;这宅子就像静静潜伏在暗夜的巨兽。中天玉轮高悬;清晖遍洒;整栋宅子却无一丝人气。南方空气湿润;大宅历劫而坍塌;她一步步小心移动;凭着旧时记忆在宅内行走;亭台楼阁再不是旧时模样。有枯木逢雨润而绽出新枝;怯怯探出头来;在微风中摇曳;只揪的谢描描的心钝钝的疼;像隔着巨大而厚重的幕;疼痛也是隐隐约约的。

秦渠眉与雷君浩静静跟在她身后;一干暗卫隐在四处查探。他二人生恐谢描描大受刺激;几乎算得上寸步不离;可现在见她这般沉静模样;反倒有些无所适从。谢描描缓慢的走在大宅内;似闲庭散步一般;有时又立在一块倒塌的房屋或者亭台之前;静静伫立片刻;也不知道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

她一步步从中庭向着后园而去;途中间或有一具尸骨;她也会蹲下来研究片刻;然后摇摇头;继续向前。雷君浩有心燃起火把来;却被她制止了。

她的目光足够沉静;似一片深海;无波无澜。有时却又仰起头来;似在看天色一 般。□之内尸骨更多;她一具具检视;在夜色中辨认;神态极为安详认真;似这府内众人与她无一丝一毫关系一般;只不过她是寻常仵作;前来探察一门凶杀残案一般;正是往日玉真子所授

整个院子里的尸骨有八十六具;包括后园树丛之内或者山石之后;由这些人的死状当日惨状可见一斑。也亏得当日烈火焚天;将这些尸骨烧得干枯焦朽;经谢描描这番检查;已是头断肢裂;又加之南方天气湿润;已有霉尸之气。谢描描检查完最后一架尸骨;与秦渠眉低头商量一番;叫得几个暗卫小心掩了口鼻;将这些尸骨堆积一处;架了院中未曾烧尽的柴火或者哪处的房梁门窗;点燃了大火烧了起来。

谢家大宅自出了灭门惨案;往日邻居大多举家迁移;周围虽仍有宅院;其实已算得上蛮荒一片。因之此时谢家宅内夜半再起大火;也无人前来观看。只等的这些尸骨烧成了灰烬。

其实微风正好;谢描描将怀中锦帕抽出来;捧了满捧的骨灰;捡一处高台立于其上;扔手一把把将这些骨灰随风而撒;也不知她口中喃喃念些什么;微风掀起她的衣袂;她举目四顾;只觉背心之处深寒难以驱散;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仍是往返十来次;将这些骨灰一把把亲手撒了开去;随风而散。

最后一把骨灰撒开的时候那帕子也随着骨灰缓缓飘下;秦渠眉眼瞧着她的身形摇摇欲坠;一个纵身跃上去;正正将她即将软软跌下来的身子接个正着。

谢描描这一病竟是病了半月有余;每日昏昏沉沉;口中胡话连篇;有时奶娘有时爹娘;有时又是一些家中仆人的名字;雷君浩每每听到她在梦中呓语;只能颇为无奈向秦渠眉解释:”春香是谢伯母贴身的大丫环!”又或者:”林大是谢家的花匠;侍弄的一手好花草;描描小时候老喜欢跟在林大身后跑来跑去;总觉得林大身怀绝世不传之秘。”

秦渠眉皱眉听着;想象那小小女孩充满敬畏信赖的眼神;只觉一阵心酸;不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一夜之间坍塌之后都想了些什么。那夜沉静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担忧无比。

过得三四日;谢描描清醒了一些;倒不再流泪哭泣;就算吃饭喝药也是来者不拒;任凭秦渠眉与雷君浩作主;倒让两个大男人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应对。

等得谢描描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之后;她盘膝坐在客栈床上;向秦渠眉提了个要求。

“相公;既然我已嫁了你;有事自然得找你;现在我急需要人手;你手下暗卫办事能力我已见识过;能否送我四个人来使?”

往常雷君浩对她说一不二之时;从来不曾想过有一日她会不惧不怒的静静坐在那里;竟然也有让他无话可说的一日。他几次欲张口;明知道此时不合适宜;仍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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