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买份报纸吧。”阿肥呆呆地望着火锅里翻滚的肉片,咽口唾沫。
“赶紧走!”当年的混混不看报纸,他们需要的只是啸聚街头、快意恩仇。
阿肥犹疑地离开饭桌,留恋地望一眼热腾腾的饭菜。
“阿肥。”冷军示意阿肥过来。
“叔叔。”
“呵呵,你一个都顶我俩了,还喊叔叔。发育了吧,妈的都长胡子了。”冷军抽出一沓钱递给阿肥,有大几百块。
“回去给你爷爷,吃顿好的,换身衣服,快过年了”
阿肥套件破烂肮脏的毛衣,前襟处油光发亮,分辨不出颜色,唇上两条黑黄的鼻涕吸进滑出。阿肥伸出长满冻疮的手,用他仅有的智力思索,这人是不是在逗他。善良的百姓们时常把阿肥当猪当狗一样耍着玩。也难怪阿肥不敢相信,几百块钱是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资,边上看的人眼珠都瞪大了。
冷军把钱塞进阿肥裤兜,替他拍拍:“回去吧,今天别卖了。”
阿肥转身一溜小跑,一身肥膘上下抖动,他怕这人反悔。
“都吃饱了吧,吃饱了跟我走,有事干了,帮助消化。”草包歪着嘴角笑。
阿肥出了饭馆,低着头往住的地方跑,没有进弄堂。俩条黑影急追几步,把阿肥跌跌撞撞地推进一条黑巷里。
“拿出来!”
阿肥一手捂住口袋,一手掏出一把毛票递给俩人。
“今天就这么多了。”阿肥不敢看对方的眼。
“操你妈!裤兜里是什么!”其中一人一巴掌抽在阿肥脑袋上,阿肥每天卖报纸赚的钱基本进了这俩人的口袋。 。。
14 七煞(3)
“这个是叔叔给爷爷的!”阿肥紧紧捂住裤兜。
“妈的,都说你傻,我看你一点不傻!”另一人上去使劲掰阿肥手指,阿肥不肯松手,开始呜呜地哭。
“松手!”俩人捏出了裤兜里钱的厚度。
“这是给爷爷的!阿肥往地下一躺,压住裤兜位置,不顾身上拳打脚踢。
几条身影围了上来,打人的俩人回头,被冷军的眼神砸得浑身一哆嗦。未等开口,两块砖头已经迎头拍上,俩人闷声倒地。
“知道我是谁吗?”草包把阿肥送走后,冷军蹲下去问。
“不知道。”
“那以后你们会记住的,我是冷军。”冷军伸手,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刮刀递了过来。
“大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啊!”冷军的名头如雷贯耳,地上的俩名混混显然档次不够,没有见过冷军。在饭馆橱窗外看见冷军给阿肥钱,他们只当这人是个傻×。
“错了就该有惩罚。“冷军一挥手,几人上去一把按住俩名小流氓手脚,衣服塞嘴。
刮刀捅进大腿,被腿骨顶住,没有刺穿,地上的人猛烈扭动。冷军拿起砖头,在刮刀顶部猛砸几下,骨头传出碎裂的声音,刮刀穿腿而过,小流氓昏迷。
躺在病床上的烧饼脸色苍白,整条手臂打满石膏,还是被萧南枪击的那只手。二十多人围在病床边,藏蓝将校大衣衬出野性十足的脸。
“他妈的,你还真勇敢,一只手挨两枪。”张杰上去敲敲硬邦邦的石膏,烧饼呲牙咧嘴。
“医生怎么说?”冷军点根烟递给烧饼。
“关节碎了,以后手臂伸不直。”烧饼神情黯淡下来。
众人沉默地抽烟,呼啸街头的年轻岁月,又有谁去想过血染街头的后果,也许这就是那个年代留给我们青春的纪念。
“好好养伤,过一段再来看你。”冷军留下几千块钱,一群人出了医院。
北风凛冽地刮,一群敞着怀的年轻人热血沸腾,身后千万盏灯,千